楊守成對我說,這人也是當地的一個商人,名叫周明陽,大約在一年前的時候,他就得了這種怪病。
剛開始是暴飲暴食,怎麼吃都吃不飽,原本一百六十多斤的人,很快就到了二百多斤。
這樣過了兩個多月後,又突然開始厭食,什麼都吃不下,見到食物就惡心。
再然後就是身體暴瘦,一個月的時間硬生生從二百斤瘦成了一百二。
家裡人四處求醫問藥,都以為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但各種檢查輪番做下來,醫生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推論。
他的身體并沒有任何疾病,包括癌症糖尿病等等之前被懷疑的病症,統統都被排除了。
但他的身體細胞,卻在緩緩的消失。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在慢慢吞噬一樣,一點點蠶食。
在徒勞的進行了半年治療後,他的家人無奈放棄了,因為沒有絲毫的作用。
後來,他們将楊守成請去,打算試一試傳統中醫,能不能讓周明陽的病情有所轉機。
但這個病,楊守成也從來沒見過,他根據脈象給周明陽開了一些調理身體的補藥,結果服用了一個多月的時候,周明陽臉上的五官就開始慢慢消失。
看着這個人的樣子,我覺得我以後肯定會有點心理陰影了。
但我分明預感到,如果再發展下去,這個人一定會變成我夢裡的那個無臉人,整個臉上什麼都沒有,就像一個長了頭發的鴨蛋。
楊守成介紹完了情況之後,屋子裡的幾個人就齊刷刷地看向了我,那目光裡充滿了期待和懇求,以及……質疑。
其實我感覺大部分人的目光裡都是質疑,畢竟我才隻有二十歲,在衆人的眼裡看來,就是個臭小子。
要不是楊守成帶我來,估計這些人都不會讓我進門。
尤其是周明陽的妻子,那個五十歲左右的胖女人,眼睛裡很明顯的顯露出了一絲不悅。
我上前搭了搭病人的脈,做皺眉沉思狀。
幾個人都圍了過來,大氣都不喘一聲,等待着我開日。
這人的脈象,很可怕。
前面說過,人有六脈,根據脈象分别對應不同的身體部位和病症,在出馬仙的搭脈手法裡,又有不同的解釋。
但此時這人六脈全無,完全摸不到一點跳動的痕迹。
有人說人若摸不到脈搏,那豈不是死了?
其實并不是這樣,當一個人的脈搏微弱到了極點,或者他的身上被某種東西占據的時候,就是摸不到脈搏的。
可是這樣就更麻煩了,若是他有脈象,我還可以憑着自已的先天感應,還有我的天眼,來給他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他六脈全無,這讓我怎麼看?
時間慢慢過去,大約已經兩分鐘了,我還是毫無感應,不由有些暗暗着急,心說蟒天花你又幹嘛去了,身為護法,你能不能靠點譜,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扔下不管啊!
剛剛想到這裡,忽然,我耳中仿佛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很輕,輕的幾乎不可聞。
但又很清晰,清晰的就像是在耳邊。
我想起小時候,我曾經惡作劇捉了一隻大青蟲,放在一個螞蟻窩旁邊,不一會就有密密麻麻的螞蟻出來,爬滿了大青蟲的身體,它們無法搬運那麼巨大的身體,于是就原地啃咬吃了起來。
那一次,我仿佛也聽到過和今天類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