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7頁)

老班主這才知道大事不好,他急忙掙紮想要去求救,卻發現大門早已被人鎖上,周圍的院牆高聳,也根本沒法爬過去。

他們這三十七個人,就在這院子裡不斷哀求,老班主更是跪在地上,嘴裡噴着血沫子,求周長生放了他們,并表示願意用自已的命,來換戲班子所有人的命。

或許是哀嚎的聲音太大了,院門終于打開,周長生帶人走了進來,這時他已全然沒了剛才的和藹态度,目光中透露着猙獰惡毒,看着老班主和這些戲班子的人,神色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他竟然就那麼坐在了台階上,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一個個在痛苦中死去,由于他下的毒性很烈,能夠讓人在很短的時間承受巨大的痛苦,因為不斷掙紮求生,當死去的時候,每一具屍體的臉孔都是扭曲變形的,且腫脹發紫,七竅中同時流出血來。

老班主眼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他終于明白了自已昨天根本就不應該得罪這個卑鄙又惡毒的小人,他指着周長生大聲咒罵,一雙眼睛裡噴射着無盡的怒火,并且告訴周長生,自已就是下了地獄,也要記住他的樣子,早晚有一天,要讓他家破人亡,三代不得安甯。

或許是老班主的詛咒讓周長生心生膽寒,他讓人取了一把刀,竟将老班主的雙眼挖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有句話叫做剜心般的疼痛,其實剜眼更疼,老班主沒了眼睛,疼的在地上打滾,日中仍然咒罵不絕,又過了好一陣,才慢慢氣絕身亡。

周長生看着院子裡橫七豎八的屍體,後脊梁也是直冒寒氣,他讓人把這些屍體秘密運到自已家廢棄的一個碾房空地,掘地三尺,把這些屍體埋了下去。

至于戲班子的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能燒的燒,能毀的毀,唯獨老班主的那把黃花梨二胡,周長生覺得有點舍不得,于是便留了下來。

就這樣,戲班子的錢财全部進了周長生的腰包,由于他在當地乃是一霸,也沒人會問他這件事,對外就說戲班子起早離開了。

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豈不知,那些戲班子的人們冤魂不散,怨氣難消,一直糾纏着他。

又過了沒兩年,土改運動開始,周長生的家産就被分了,他本人也卷着一些财産,帶着妻兒遠走他鄉。

再後來,周長生由于日夜被冤魂索命,早早去世,那些戲班子的怨魂又接着找他的兒子,直到現在,已經間隔六十年了,卻仍然還是找到了周明陽。

正如老班主死前所說,他要讓周家家破人亡,三代不得安甯。

現在,周明陽家裡的确是三代不得安甯,但還沒有家破人亡,所以,他們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我們幾個聽了老班主的哭訴,不由都是心中恻然,想起當年周家大院裡慘死的三十七條人命,同時看向周明陽。

人家無緣無故被他爺爺害死了三十七個人,别說三代,就是找他五代,那也是活該。

周明陽老婆,聽了這段慘絕人寰的往事,也是臉色慘白,體如篩糠,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得不說,周明陽爺爺為了霸占人家一個小姑娘,又為了幾句日舌之争,就做出這種殺人害命,還奪人錢财的事,實在是天理難容,罪該萬死。

說完之後,周明陽不敢看我們,似乎有些擡不起頭來。

這種事情,就是家醜,并且還是天大的醜聞,雖然說是祖上犯下的,但也會影響後人的生意。

何雨晨眉頭一皺,說道:“我們今天來就是給你化解這段冤仇的,當年是你爺爺做下的事,罪不在你,隻要你敞開心扉,聽我們的話,這件事很好解決。”

郭瘸子也應和着說:“是啊是啊,要不,你聽她一言?”

周明陽聽見郭瘸子的話,苦笑着點了點頭。

見他們的話起了作用,我想起了在陰魂關的時候,對幻境裡戲班子們說過的話,于是上前說道:“這樣吧,還是按照剛才的話,我們幫你把那些東西送走,但你要好好伺候人家,畢竟等于是給人換了個新家,人生地不熟,啥也沒有,住的不舒服,說不定就會去害别人,到時候我怕是還要出手。”

我這樣說了之後,周明陽點了點頭:“行,沒問題,都聽你的。”

這時,何雨晨對我附耳說道:“你那句還要出手,怕是要給自已惹麻煩了。”

我忙問她為啥,何雨晨卻沒有說,隻是看着我,意味深長地笑了……

郭瘸子嘴裡啧啧連聲,拍了拍周明陽的肩膀。

“大兄弟,你說出來了也是好事,那算是解開了心結,日後也就不會有負擔了。”

周明陽眼淚都快下來了,一個勁的點頭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