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但站在陰影裡,距離也有點遠,我看不大清。
事實上我也沒敢仔細看,心想絕對不能讓他發現我在這裡,不然的話,今天晚上恐怕就有熱鬧了。
我大氣也不敢喘,在那座墓碑後面藏了幾分鐘,老許才站起身來,他身後的那個人拎着那個桶,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搖搖晃晃地又去了另外一座墓碑。
這回,他離我更近了。
然後他蹲下去又鼓搗了幾下,便再次拎着桶,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距離越來越近,我這才看清,原來他手裡拿着的是一個泥抹子,桶裡裝的應該是水泥,而那些墓上面應該是有破損的地方,他正在進行修補工作。
我這才松了日氣,沒想到這老許看起來古怪,還是個挺敬業的人,這麼晚了不休息,居然還在工作。
但跟在他身後的人,看起來卻似乎是長頭發,好像是個女人。
我本來以為是他的徒弟之類的,但現在看有點不對勁,墓地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女的?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于是我又在墓碑後躲了一會,心想等他待會走遠了,我再繼續找那座無名墓碑。
所幸,我躲的地方是個角落,他們還真的就沒有過來,在距離我還有五六米遠的地方,大概隔着兩座墓,就繞到了另一邊,繼續幹活。
這次,他是背對着我,我悄悄從墓碑後面探出頭去,恰好能看到老許身後的那個人的側臉。
此時月光皎潔,灑落在這偌大的墓園裡,倒是給周圍恐怖陰森的氣息中,平添了幾分安然。
借着這月光,我發現那個跟在老許身後的,的确是個女人,而且不知為什麼,看起來還有些眼熟。
但由于光線實在太陰暗,又是側臉,我還是看不大清楚,隻是覺得,這女人身上跟老許一樣,感覺陰氣很重,幾乎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
正在這時,老許站起身,拿着手電往下一座墓走去,或許是轉身的時候,幅度大了一些,手電光照在了那女人的臉上。
于是那女人就下意識的偏了一下頭,轉向了我這邊,似乎在躲避手電光。
這一下,我終于看清了她的臉。
但是……
當我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差點脫日驚呼出聲,趕緊一把捂住了自已嘴,好半天才平複了驚詫的心情,和砰砰亂跳的小心髒。
因為,這赫然竟是上午老許縫的那具女屍!!!
饒是小爺我見多識廣,今天晚上這三觀也被震碎了,心想這他麼是什麼鬼,一個殡儀館縫屍工,白天把掉了腦袋的屍體縫起來,晚上就帶着給他打零工??
這女屍身上有王風的鏡子,所以就算她腦袋掉了還能複活,我也可以勉強接受,畢竟先前已經有郝光他爸的例子了。
可是,這個縫屍工老許,居然還坦然自若的把她帶出來幹活,幫自已拎水泥桶,這個我就無法理解了……
在我的目瞪日呆中,老許帶着那女屍漸漸遠去,終于,手電光再也看不見了,四下裡也恢複了一片寂靜和黑暗。
我在原地又納悶了半天,這才回過神來,甩了甩頭,總算讓自已冷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想要繼續尋找那座無字墓碑。
但我這剛一轉過身,一張綠色的臉就出現在我面前,吓的我一個沒忍住,失聲驚呼起來。
“啊……”
雖然這聲音隻喊出一半,我就趕緊把嘴閉上了,但還是傳了出去,遠處立刻有一束手電光照了過來。
我趕緊藏身在墓碑後,定睛再看,原來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看起來得有七八十歲了,嘴裡沒有牙,癟的,一雙眼睛眯縫着,上下打量着我。
哦對了,忘了說,這老太太當然不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