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和那個人依然如此相似,将他一下子拉回了還在和沈眠做戀人的歲月。
所以當莊弗槿将一把又細又薄的腰背撈在懷裡的時候,脫口而出叫的是:“眠眠。”
沒有人應答,雪落的簌簌聲像在嘲諷他。
“沈懷??,”莊弗槿自覺失言,“你醒醒。”
沈懷??似乎是聽到了,蒼白的眼睑抖着,想擠出一個笑的表情,但大滴眼淚先湧了出來。
有點醜也有點滑稽,還有幾分的可憐。
落在莊弗槿眼裡卻仿佛一層寒霜,将方才的動容全部冰封住了。
沈眠根本不會有這種表情……
送人去醫院的路上,莊弗槿讓司機把車開得飛快,目光定定地在昏迷過去地沈懷??臉上懸了許久。
鼻血已經止住了,鼻梁處卻被手指按出一片绯紅色,那人正在發高燒,喘氣時聲音很重,也很費力。
莊弗槿移開眼睛,放在腿上的手指越攥越緊。
他的忍耐終于到了極限。
沈懷??的出現像在他心口打破了一個洞,莊弗槿最恐懼的疤痕又裸露出來。
他害怕去回憶,所以總想忽視沈懷??的存在。
可腦海裡頻頻浮現起的沈眠的倒影,讓莊弗槿再也不能壓抑。
他或許需要沈懷??,需要一個用來睹物思人的傀儡。
莊弗槿撥電話給陳霧。
吩咐道:“給我查一下沈懷??之前的資料,特别是兩年前,他在哪裡,在幹什麼,扒得越細越好。”
“我知道了,”平時爽快的陳霧有點吞吞吐吐,“還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手機那邊傳來陳霧的聲音:“沈懷??的外套丢在公司門口了,我本來想收拾一下衣服和裡面的東西給他送回去……”
莊弗槿打斷:“說重點。”
“他随身帶着兩瓶藥,和之前那個人……就是沈眠常吃的一模一樣。”
莊弗槿握着手機的手指青筋畢現,許久許久,不能說出一句話。
汽車一個轉彎,光線的變化讓莊弗槿的雙眼隐沒在黑暗裡,他隐約有一個預感,沈懷??的出現是一個精心的謀劃。
他是被算計的那個,那沈懷??呢?是棋子?還是布局的人?
他們竟然敢拿沈眠來做文章。
耳膜處盡是心跳的鼓噪聲,陳霧接下來的話語像透過一層玻璃傳來:“你說,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嗎?長着一樣的臉,吃着一樣的藥?”
醫院裡,莊弗槿蜷着長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被燈光拉出的影子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沈懷??已經被推進急診室半小時了,發燒而已,按理說不會出大事,莊弗槿不必枯坐等待。
而且沈懷??的急病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讓那傻子吃點苦頭,以後就不會敢再來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