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4頁)

  飯局散場,莊弗槿算是醉得最輕的人。他要到莊宅休息一晚,明天乘機飛抵拍攝地。

  侍者恭敬地替他打開車門。

  一點霓虹燈光照進車廂,莊弗槿看見了沈懷??熟睡的臉。

  像弱小的動物幼崽一樣低垂着頭,半隻眼睛隐沒在毛茸茸的發絲下。

  莊弗槿臉色更冷了幾分。

  所幸車廂空間足夠大,他避開沈懷??坐下,沒說什麼。

  司機是新來莊家做事的,窺見莊弗槿的表情不對,說:

  “沈少爺也許休息好了,要不我請他下車吧?”

  莊弗槿語氣涼薄:“為什麼要放他上來?”

  司機支支吾吾:“我以為……是您們約好了的。”

  莊弗槿低聲笑了:“你想錯了。”

  沈懷??就是這樣的,讓人一看就覺得是漂亮的菟絲花,注定靠攀附别人才能活。

  他的那點純裡混着誘惑,潔白性也就顯得可疑了。

  總被以為是某些人的附庸。

  司機這樣想,飯局上的人這樣想,外面的滿天流言也是。

  “先開車吧。”

  莊弗槿吩咐說。

  晴朗的冬日夜空,氣流快速吹動,刮走地面上的溫度,吹動天上的雲。

  月亮的光線灑得斷斷續續,沈懷??臉上淺色的暈影也明明滅滅。

  這是屬于莊弗槿的一個珍貴時刻。

  他能安靜地,長久地欣賞和沈眠十分肖似的一張面孔。

  沈懷??不會是沈眠,沈懷??的每一個階段履曆都那麼完整,完全是一個幸福小孩順利地經過了所有時刻。

  他是有獨立人生軌迹的人。

  隻有那張臉是僞裝出來的。

  莊弗槿已經在查沈懷??的整容經曆。

  沈眠死後,沈家用了兩年時間把沈懷??改造成了一個冒牌貨。

  薄薄的脊背,因為熟睡蜷在身側的手臂,酒精的作用讓沈懷??胸腔起伏,眼皮至雙頰擴散出一片杏粉色。

  寵物。

  莊弗槿看得專注,突然腦袋裡蹦出這兩個字。

  形容沈懷??再合适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