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看到了喬止逸眼底的恨,但轉瞬間就變成了認命的麻木。
提到過去,喬止逸臉上出現的表情鮮活無比,愛憎分明,遠勝過他現在刻意維持的假笑。
沈懷??為生命力的流逝感到痛惜。
誠懇地說道:“你如果感覺不舒服,就可以走出現在的環境,離開一些人。”
“我沒有你的資本。”
“我一無所有,家裡破産,前途迷茫。”沈懷??如實說,“你現在有了自己的事業,如果你想,你能不依賴任何人。”
喬止逸柔和秀氣的眉目皺起:“别和我講雞湯了,我是不可能放棄賀徽這棵大樹的,你抛下劉先洛,還有莊弗槿可選,誰像你一樣命這麼好?”
“安靜,”劉先洛發布指示,“都就位,第20場第1條準備開拍。”
阮湖在造船廠遇到了昔日的仆人馮停之,面對阮湖的時候,馮停之骨子裡的奴顔屈膝又不受控地冒了出來。
他當面拼命奉承阮湖。
說自己是老爺專門派來接人的。
對于被他幾乎花完的錢,馮停之隻字未提。
阮湖對他沒有防備,馮停之說什麼信什麼。
在造船廠,阮湖沒有找到方睐,馮停之眼珠子一轉說他知道方睐的住所,要帶着少爺去。
阮湖便跟着馮停之穿行在窄窄的民巷裡。
天氣冷,室外滴水成冰,大家都縮在自己的屋子裡,巷子裡幾乎看不見居民。
轉過一個拐角,三四個孩童聚在一起玩炮竹。
空氣裡彌漫着刺鼻的劣質火藥味。
馮停之計上心頭,和小孩們擦肩而過時,他塞給了帶頭的一塊銀元,低聲說:“你們一會爬到房頂,提一桶水澆到那人頭上。”
馮停之指了指身後的阮湖。
“如果辦成了,我再給你們一人三塊錢。”
小孩喜出望外,各自回家找水桶去了。
“還沒到嗎?”阮湖追上了馮停之,手撐在膝蓋上喘氣。
“馬上到了,就這條巷子盡頭。”
石闆鋪成的小路一直綿延向上,半山腰有一處不起眼的低矮灰房子,道路也在那裡消失。
阮湖有了動力,打起精神往前走了百步,突然被一桶水從頭澆下。
冬季的室外,溫度零下數十度,阮湖感覺自己瞬間被凍在了冰塊裡。
房頂,有一群小孩嬉笑着跑走了。
“咔,”劉先洛喊道,“前面的先過,潑水這段再走一條。”
徐連快步跑過來,拿毯子把沈懷??全部裹住:“先把戲服脫了,全結成冰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