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
沈懷??臉上的表情一時間非常豐富。
胡倫恍然大悟:“你對象不就是……莊……莊弗槿嗎?”
“他應該不會吧。”沈懷??騰地從床上坐直了,他從來沒有把兩人的關系往那個方面想。
他是将莊弗槿當做寺裡供奉的一尊菩薩一樣來仰慕的。
“怎麼不會,難道莊弗槿是根木頭?”
“你還是小心為上,你們身份懸殊太大了。”胡倫看着憨厚,其實該有的心眼一點也不少,“而且莊家是出了名的産業衆多,人情複雜,莊弗槿能做到掌權人,他的心得有多黑。”
沈懷??覺得有一輪序幕正在自己眼前緩緩拉開。
從前他看到的是演員莊弗槿,從今往後,更多的就是莊家家主莊弗槿。
權柄滔天。
碾死他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可偏偏也将是他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假丈夫。
一轉眼到了莊弗槿二十九歲生日宴的當晚。
有車來A大接沈懷??。
司機為沈懷??打開後車門,眼神一直不太自然地盯着他看。
“怎麼了嗎?”沈懷??坐在位子上,書包被他抱在懷裡。
司機打扮得很考究,五十多歲上下,花白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
他恭敬地說:“沈少爺,您的裝束似乎有些随意。”
沈懷??低頭看了看自己。
學校發放的長款羽絨外套一直遮到小腿,腳上穿着一雙白鞋。
是他平日最常穿的一套衣服。
“今天很正式嗎?”
汽車已經開動,時值傍晚,街道霓虹閃爍,透着京城特有的紙醉金迷。
司機答他:“請帖發出去了兩百多張,大概城裡有點頭臉的都會來。”
沈懷??的手把書包帶子都攥緊了。
莊弗槿搭了好大的一個戲台。
半小時後,汽車緩緩停在一方草坪前,隻有一條道路延展向前,路邊的長青樹一棵一棵被修剪的規規矩矩。
沈懷??踏進莊家的第一眼,感到的是讓人窒息的整齊。
四方的草坪,圓潤的樹冠,和筆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