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弗槿捏他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像小孩子無聊的消遣遊戲。
齊董潇率先驚訝地說:“弗槿,你之前說不結婚的。”
“遇見了喜歡的,改變主意了。”
說這句話時,莊弗槿攬着沈懷??,低下頭來看他,眼裡是藏不住的情意。
可惜他們這出戲的觀衆是莊母,是位盲人。
“你今天二十九,是為了三十歲還不喪失繼承權。”
莊母把這件事挑明。
“繼承人隻有我。”
“我是你的母親。”女人加重了語氣,特别是“母親”兩個字,聲音甜美卻凄厲。
“孩子,你要和他結婚?你知不知道他前任就是這樣被他克死的。”
“我也見過那位姓沈的孩子,記住了他的樣子,你是我根據他的模樣創造出來的。沈懷??是嗎?你應該感謝我,沒有我給你這張臉,你現在站不到他身邊。”
第56章
閣樓
莊母突然變得很亢奮,說了很多話。窄而甜的聲線逐漸變得撕裂、幹涸,像女巫正在詛咒人。
莊弗槿也沒有預料到她會發瘋。
沈懷??感覺自己的世界裂了個大縫:“什麼你給我的一張臉,你也知道我做過人臉複制手術。”
“别聽她說,她是個瘋子。”莊弗槿咬牙切齒地說。
“我有病也是你逼的!”女人朝莊弗槿說話的方向猛地轉過頭,灰白的長發披散,“我都說過要讓你沒有愛。”
“你怎麼能娶他呢?你怎麼能有圓滿的婚姻呢?沈眠死了還不夠,我要你再嘗一次失去的滋味。”
“這個赝品怎麼樣?他本來都要死了,我花了一點錢從沈家手裡買來了他。作一個試驗品,讓費雲充親自給他換了一張臉。”
“沈眠的臉。”沈懷??脫力般往後退幾步,背重重撞在書櫃上。
木頭和其中的藏品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
“對,就是沈眠。所以莊弗槿會挑選你當結婚對象,”莊母一笑,臉中央的兩條法令紋深如刀刻,“所以你現在有點像怪物呐,孩子。”
“你應該恨莊弗槿,如果不是他,你不會被捏成這張臉。”
“恨他……”
沈懷??失魂落魄地搖頭,他的視線逐漸模糊,蠟燭的光映照清楚他眼底的眼淚,濕漉漉的一團。
他被莊弗槿抱在懷裡,莊弗槿撫着他的耳朵,不斷告訴他:“别聽她的,别聽她的。”
“齊董潇,推盛玫進卧室!”男人指着最深處那扇鐵門。
黏膩都輪椅轉動聲再次傳來,随着金屬咣當的一聲響,一切重回寂靜。
“她叫盛玫。”莊弗槿還抱着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傳達到他的身體上,“我不該帶你來見她,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