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懷??,徐連伶俐的嘴皮子都黏上了:“……老、老闆,你……”
磕巴半天,他實在說不出來了,就朝沈懷??比了個大拇指。
林與笑話他:“還不把戲服放下,一會兒出妝該晚了。”
沈懷??獨自去了更衣室,那套衣服從内到外有七八層,額外還有許多璎珞香囊之類的配飾。
他穿得手指都痛了,沒有時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誤了時候沒有。
記得他第一場就要和莊弗槿對戲。
一走神,一隻鈴铛從沈懷??手心滾了出去,通過門縫,一直發出清脆的聲響,最後停在了外面。
“咚咚咚――”有人敲門。
沈懷??下意識覺得是徐連,邊系最後一根帶子,邊說:“幫我撿一下剛才掉出去的鈴铛。”
傳來幾聲輕輕的腳步,那人彎下腰又直起,而後靜等不動了。
他偶爾撥弄幾下鈴铛,叮鈴鈴地響。
直到沈懷??打開門,看見一襲長身玉立的側影。
沈懷??的眼睛立刻就紅了,像被火燒着一樣:“恩公。”
莊弗槿緩慢的轉過身來。
他穿一身黑色的布袍,不是什麼好的料子,甚至有的地方針腳錯亂到幾米外就能看清。
可就是一件粗劣的衣服,把他襯得極英俊。
眉目湛然深邃,烏長的頭發垂到後腰,如同潑墨。
或許沈懷??想反了,是莊弗槿本就好看,任何衣裝都能被駕馭。
但他沒有心思去糾結這些,他的眼淚徑直地滴在地上,一聲又一聲地叫對方:“莊理。”
等徐連和林與他們趕過去的時候,看到莊弗槿負手而立,氣質高潔如山巅雪。
而沈懷??蹲在地上,裙裾曳地,哭到不能自已。
林與趕忙去拉沈懷??:“喲,怎麼傷心了?我看看衣裳,不漂亮嗎?”
林與一邊抹掉他眼角的淚,一邊把他衣服上的褶皺捋平整。
待衆人看清沈懷??的模樣,屋裡的呼吸聲都輕了起來。
美,美得雌雄莫辨。
衣衫整體是幹淨的月白色,點綴以純白的一條長披肩,腰帶細細的一根纏在胸下,香囊,扇墜之類的小物件都綁在腰帶下的另一根銀鍊子上。
沈懷??剛把眼妝都哭成了紅色,長發黏在腮邊、胸前,也擋住了細小的喉結。
他往前走了幾步,一把拉住莊弗槿寬大的袖口。
莊弗槿的手指順着他的額角劃到耳邊,幫他理好頭發:“傻瓜,連我是誰都分不清嗎?”
這話他說給沈懷??聽,也是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