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濾過幾遍水,才能品出回甘。可這樣遲來的香味,沈懷??能等嗎?
夏天的日落時間格外晚些,巨型遊輪停泊碼頭,橘子一樣的太陽陷落在甲闆,迸濺出的橙紅色汁液染遍海面。
沈懷??看了下腕表:七點整。
香衣華服的賓客在陸續到場。
喬止逸站在入口假笑着裝出一副宴會主人的樣子,迎接。
他笑得唇頰發酸,趁應酬的短暫間隙回身看沈懷??,做了個鬼臉。
沈懷??端了杯果汁走過去,遞給他。喬止逸也不接,彎下腰就着吸管開始喝。
沈懷??知道他心裡有氣,好脾氣地擡着杯子,柔聲說:“要不我替你,你先去歇。”
“我才不放心把你放在這兒,他們這些人的嘴巴慣會說風涼話,不知要怎麼給你添堵呢。”
喬止逸話音剛落,臉色倏忽一變,攬過沈懷??的肩膀背過身,很快地說:“你去二樓觀景台躲躲。”
莊弗槿剛下車,就被張影蘿叫住。她一句“弗槿”,男人便聽出了她是誰。
燈火盈盈,日光昏昏。
風從港口吹來,帶着點令人沉醉的溫度。很适合做夢的氛圍。
“影蘿,”莊弗槿說,“今晚請了你喜歡的小提琴樂隊做表演。”
張影蘿在夜風中把一縷頭發挂到耳後,莊弗槿溫柔的時候不多,每次也必事出有因。
說明她這次辦的事,讓男人舒心了。
舒心就好。他們錢貨兩訖。
“勞煩你費心,那我一會兒一定認真聽。”
莊弗槿沒有停留,轉身被徐連指引着走了。
海風過境,不多的旖旎氣氛也被吹散。
可張影蘿的耳朵仍舊發熱。
張母從身後趕來時,張影蘿還望着男人的背影。
“哎呀,那是莊先生罷,既然遇見了,你怎麼不和他一起入場。”
“媽媽,他沒有和我同行的意思。”
“機會是争取來的嘛。”張母催促。
張影蘿說:“是要争取,我幫他救回喬止逸,争來了片刻他駐足和我說話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港口的入股權,張家能和莊家共分一杯羹。”
“媽媽,這樣我就很滿足了。我的人生并不全為獲得他的回應而活。”
莊弗槿和女生打招呼的場面全被沈懷??看進眼裡。
喬止逸臉上的假笑再也維持不下去,道:“喏,你不走,這不就看到那個讨債鬼了嗎?他在追你嗎?怎麼還和别的人摻雜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