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硯秋和金燕一走,顧小曼回家把門插上,然後進廚房做飯。
晚上吃擀面條,顧小曼舀了點白面,擀了約莫兩大一小三碗面,用酸豆角做澆頭。
面條還沒出鍋,賭鬼爹和兄長先後回家。
顧耀堂看起來心情很好:“小曼!”
“咋了?”
“想不想吃肉?”
“想啊!”過年賣豬肉換的肉票都用完了,這個暑假注定日子會過得比較寡淡。
“給!”
顧耀堂很大方地遞給女兒三斤肉票。
顧小曼先誇:“哇,爸你真有本事!”
顧耀堂很驕傲地看着女兒:“這樣才對,丫頭嘴甜點才讨人喜歡!”
顧小曼不理會他的洗腦:“爸你哪裡來的肉票啊?”
“赢來的!”
顧小曼皺眉:“爸,你打小牌也就罷了,不要打大的!”
“你少管,我這是從鎮上賭場上赢來的。”
顧小曼驚了一下:“鎮上還有賭場?”
“有人偷偷開的,賭得大得很。我前兒一下子輸了十幾塊,今天終于回本,還赢了一些,這三斤肉票是他們押給我的。”
顧小曼聽得心驚肉跳:“爸,這種地方不能去!你想人家錢,人家想你的命!”
顧耀堂端起碗吃飯:“要你啰嗦,我當然知道!我就去試兩把,真刺激,跟我們平常玩的不一樣,那裡頭不興賒賬。要是輸了,當場打欠條,有人把三個月工資都提前輸光了。”
顧小曼知道,田地分到戶,大規模外出務工潮流還沒興起來,富裕勞動力沒事幹,就開始找事。
賭博是最容易吸引人的事情,又刺激又能赢錢。這個開賭場的八成背後有點勢力,不然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開賭場。
“爸,我可跟你說好,你要是敢跟人家随便簽什麼借條什麼的,我是一概不認的,我不光不認借條,我連你都不認!”
顧耀堂從碗裡擡起頭:“呵,長本事了!”
顧小曼繼續吃飯:“家裡的雞、豬和糧食,一概不許你拿去輸給人家。你輸給誰,我就拎刀上門去要,賭債是違法的。對方如果不還,我就一把火點了他家房子,然後告訴公安局是你讓我點的。”
顧耀堂沉默下來,他相信,女兒能幹得出來這種事兒!
他活了快四十年,第一次見女兒拎刀砍親生父親的。放火算什麼,她都敢殺人!
“少詛咒老子,老子最近運氣好着呢!”顧耀堂罵道。
顧小曼把自己的底線擺出來,不再跟他上綱上線:“你們聚衆賭博,派出所不管?”
“管什麼啊,人家也不是天天開,一個星期開個次把次,不确定哪一天,臨時喊人。大家聚在一起玩,你也不能硬說人家那就是賭場。”
顧小曼心看了一眼賭鬼爹,他上班這十個月,雖然經常在工地上丢人現眼,偷摸請假去打牌,大的錯誤沒犯過。
親戚朋友們都說顧耀堂改好了,比以前顧家,知道把糧油和大部分工資都給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