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舟見她毫不掩飾自己家貧,又看了看她今日的衣服。都是舊衣服,淺色上衣,深色褲子。褲腳隻到腳踝上面,褲腳邊繡了點花。
她的很多衣服上都繡了花,看起來手很巧。
旁邊有個針線筐,裡面有雙鞋面,正在滾邊,看起來是男士的鞋。旁邊還有個小兔子,特别可愛。
“自己做的才是最好的,用了心,外頭買來的哪有自家做的放心。”
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後把茶水放在一邊的門墩上,打開自己帶來的蛇皮袋,一樣一樣往外拿。
“這裡頭有我這幾年用過的所有教材、試卷,還有我的筆記本,都是舊的,希望你能用得上。”
說完,他從其間拿出幾頁紙:“這是最近兩年的複習大綱,還有我覺得比較重要的知識點,都羅列在裡頭。”
顧小曼接過複習大綱,對他笑了笑:“雲舟,謝謝你。”
謝雲舟還沒開口呢,門口傳來平安的汪汪叫聲。
顧景元笑着跨步進了屋:“雲舟來了。”
謝雲舟起身:“景元,硯秋。”
許硯秋笑道:“我說平安怎麼拼命咬景元的衣服,原來是來了客。雲舟你先坐,我先回家一趟,小曼,你跟你哥先招呼一下,我馬上就來。”
謝雲舟聽到這話後微微側目,看着許硯秋離開了顧家。
幾分鐘後,許硯秋端着個盤子進了顧家,盤子上面有一些花生,還有幾片芝麻糖。
“雲舟,我們鄉下也沒什麼好東西,怠慢了。”許硯秋很自然地招呼客人。
謝雲舟笑道:“很好了,我是來給你們送東西的,你們已經開始自學了嗎?”
許硯秋有些不好意思:“我底子薄,全靠着小曼帶着我學。”
“上學這事兒是需要天賦的,我們天賦不如她,多努力一些就好。”謝雲舟當着許硯秋的面誇獎顧小曼。
許硯秋聽完後笑道:“是呢,小曼十分聰明,景元也很聰明的。”
兩個人寒暄了兩句,謝雲舟又繼續跟顧小曼說複習的事情,囑咐了很多話,教她很多自己的考試心得。
說了好久考試的事情,顧小曼問道:“雲舟,你爸他沒事吧?”
謝雲舟看了一眼許硯秋,許硯秋哦一聲:“剛才我媽說讓我回去搬個東西,你們說,我先回去一趟。”
謝雲舟越發奇怪,許硯秋跟以前變化好大,不再好奇他和顧小曼說什麼。
等許硯秋走後,謝雲舟慢慢道:“我爸來這裡,是被貶的。這個項目是市裡重大項目,油水大,很多人想伸手。我爸是個犟頭,人家撈不到油水,就想用歪主意給我爸使絆子,如果能讓我爸灰溜溜地回市裡,一來打壓了我爸,二來換個聽話的人……你懂的吧?”
顧小曼當然懂,她微微皺眉道:“我能問一下,你爸以前是幹什麼的嗎?”
“市城建局副局長。”
顧小曼吃了一驚:“那你爸被降級了?”
謝雲舟見她居然懂行政級别,也微微吃驚了一下:“沒有降級,我爸的人事關系還在市裡,就是被借調。因為他來的時候廠長和副廠長都滿了,就來幹總工。對他來說都一樣,他不在意這個,他隻想把工作幹好。”
顧小曼又問道:“你爸這次沒有被連累吧?”
謝雲舟微微搖頭:“連累談不上,我爸一直這樣,耿直的很。因為技術好,被借調過來。又因為太耿直,不聽話,被人嫌棄。他保全了設備,該受表揚。但丢失設備他也要負責任,而且發生了械鬥,所以挨了一頓批評,繼續主持工程。好在把這個膿瘡擠破,以後工程能更順利些。就是可惜了那兩個人,本來隻是去壯聲勢的,無辜受累,被賭徒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