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秋聽到這話後手裡的水杯差點掉地上去。
金燕十分震驚:“換,換親?”
顧小曼嗯一聲:“這麼說吧,也就是我爺癱了沒法說話,假如我爺是好的,我懷疑他會直接越過我爸答應這事兒,他們覺得我不聽話打兩頓就好了。”
馮裕安咦一聲:“你戶口都遷走了,他們還想打你的主意。”
顧小曼狠狠咬了一口饅頭:“我就算跑到天邊,如果我爸要答應,對方就有了尚方寶劍,可以天天來騷擾我。還好我爸這次沒有答應,我哥也不答應,我大伯父孤掌難鳴。”
許硯秋聽到這話後心裡有些不安,他覺得上回父親和顧二叔說的那事兒,好像有些不妥當。他仿佛就像她說的那個拿了尚方寶劍的無恥之人。
他的愧疚和羞恥感湧起。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上大學!不能讓她覺得受了逼迫。
馮裕安笑道:“你放心,你有城市戶口,對方要是條件太差,你爸不會幹虧本的買賣。我跟你說,愛打牌的人最會算賬。”
顧小曼吃了點辣椒,又喝了口水:“不管那麼多,我哥不答應。許硯秋,我半天沒來,你有沒有偷懶?”
許硯秋忙道:“沒有。”
馮裕安哎哎兩聲:“小曼,你不能光顧着許硯秋不管我啊,還有我們呢。”
顧小曼笑道:“好啊,我給許硯秋的課程表你自己抄一份,自己看,看不懂的問我。我先說好,我隻是輔導,大部分還是得靠你們自己。外頭多少正經上高中的人都考不上,我們幾個自學,想考上很難的。”
馮裕安優哉遊哉道:“不急啊,大不了我多考兩年。”
顧小曼吃完了饅頭後,在桌子上趴着睡了約莫半個小時就醒了,火速投入到學習中。
馮裕安十分吃驚:“她怎麼像個鬧鐘一樣,到了半個小時就醒。”
許硯秋嗯一聲:“小曼說優秀的人大多都很自律。”
馮裕安咧嘴:“你們這麼拼,我一個人閑着好難受,我也要學。”
顧小曼仿佛一台上了發條的電機,每天十分忙碌。她要學好學校的課程,履行自己學委的職責,自學高中課程,同時還要教導許硯秋,順帶輔導馮裕安和肖豔青。
忙碌的日子非常快,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回家,顧小曼每天手不釋卷。
很快,學校老師們都知道她想考大學,顧小曼跟班主任商量後,卸任學委,專心備考。
在她的帶動下,許硯秋和肖豔青每天頭懸梁錐刺股,馮裕安跟在屁股後頭都不好意思再劃水。
顧景元每個月多給妹妹兩塊錢,每個星期都想辦法給妹妹弄點葷菜吃。
天冷後,顧景元拿着攢下的布票去扯了些布,找手藝好的裁縫給妹妹做了一身新衣裳,單獨給妹妹買了雙好看的膠鞋。
顧小曼已經顧不上這些細節,上回考技校隻有一百多人跟她競争,高考她要面對全國的大軍。
日子忽悠悠地往前走,一個學期很快又結束。
當新安下第二場大雪的時候,顧小曼放了寒假,她扛着行李,穿上厚棉襖,穿着膠鞋回家。
路上的風雪十分大,顧小曼到龍湖鎮的時候,地上的積雪深的地方已經快到膝蓋深。
許硯秋把她的被子拎走了,她背着兩個人的背包,踩着别人的腳印往家走。
顧景元站在村口望眼欲穿,然而,還沒等到妹妹,先等到一個好久未見的人。
平安見到遠處的人,突然警覺起來,然後一邊瘋狂搖尾巴,一邊對着那邊汪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