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伯,我剛才挪用了十塊錢,等會兒就把錢還你。”
許德貴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當了這麼多年的隊長,豈能不知隔壁父女兩個在合夥挖坑埋顧景田。
賭瘾這個東西一旦沾上了,一輩子都戒不掉。
她剛才給十塊錢時給的十分痛快,還說了那些挑撥離間的話。
他可以預測到,在不久的将來,顧耀祖家的兩個兒子肯定會反目成仇。如果顧景田不及時回頭,将來會變成第二個顧耀堂。
不,顧景田比顧耀堂差多了。顧耀堂腦子活啊,而且他命好,那樣一個爛賭鬼,有工作和房子,還有個好女兒。
許德貴突然又有點慶幸這丫頭不喜歡他兒子,兒子在她面前就跟個傻瓜一樣。
第三天晚上,顧耀宗和許德貴一起将金書記請了過來。
村頭久違的哨聲響起時,村民們心裡都一驚。怎麼這哨子又吹起來了?田地都分到戶了!
哨聲在大家心中的影響還沒徹底消失,不到二十分鐘,整個會場坐得滿滿當當。
許硯秋和顧景元一起,把顧小曼和許臘梅夾在中間,後面是許墨春和馮裕安。
王香萍帶着大兒媳守在家裡,吳嫦娥肚子大了,需要人照顧。
開會的地方挂了兩個大燈,亮的很。
顧耀宗站起來,看着顧家莊二百多号人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不是我顧耀宗吃飽了沒事兒幹,是有件事情要解決。”
說完,他看向身邊的金書記和許德貴道:“我把金書記和許主任都請了過來,給我做個見證,咱們顧家莊出了個狠人,敢當衆下毒,今天是毒死一條狗,明天是不是要毒死人?”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徐春梅急了,顧耀祖一把按住她,讓她别動。
顧耀宗繼續道:“耀堂家裡辦酒席那天,景元的狗被毒死。許主任跟我說,狗臨死的時候吐出來很多當天酒席上的飯菜。各位,景元的耳朵聽不見,那狗就是他的耳朵。我想問問那個下毒之人,景元這孩子懂事老實,你怎麼忍心幹這種缺德事情!”
坐在底下的顧景元低下頭,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掉。顧景元因為聽不見,坐在第一排,離顧耀宗很近,他看懂了顧耀宗的話。
最近一些日子,他每天忙忙碌碌的,忙裡忙外,照顧三條小狗,強迫自己不去想平安。
他想起自己的狗,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他一手抱大的平安,他的好夥伴,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人毒死了。
顧景元一想起來就哭得止不住。
顧耀宗看了一眼顧景元後繼續道:“有人會說我大驚小怪,不就是死了條狗。不是我要大驚小怪,今天隻是景元的狗,要是放任不管,明天會是你們誰家的牛?到最後會不會發展為誰家的孩子?反正下個毒而已,又查不出來是誰下的,想給誰下毒就給誰下毒。”
村民們聽到牛和孩子,心裡都驚起來。
“隊長,得把下毒的人找出來,多吓人啊,動不動就下毒。”
“就是,顧隊長,要不咱們報案吧,請公安來查。”
金書記插了一句:“隻是死了條狗,不好去麻煩公安同志。公安同志們工作都特别忙,咱們體諒一下。”
顧耀宗繼續道:“金書記說的對,咱們要體諒公安同志。但咱們自己不能不管,許主任跟我說,那天狗吐出來的東西除了帶點酸味,沒有别的什麼藥味。在咱們顧家莊,不是農藥,那就隻能是老鼠藥了。最近我和許隊長一起去周圍三個鎮,把所有賣老鼠藥的都問了一遍,統計出了咱們顧家莊所有人最近一年買老鼠藥的記錄。”
說到這裡,顧耀宗停頓了一下:“你們自己站起來吧。”
村民們都驚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