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哲安靜下來,過了好久才道:“我高中的時候,你爺奶先後因病去世。大學畢業後我來到新安,三十年了,總共回去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謝雲舟給父親夾了一筷子菜:“爸,我們回去吧。”
謝文哲過了好久後才搖搖頭:“不回去了,我每年都會給家裡寄點錢。今年寄了六百塊錢,請他給你爺奶立碑,把你們的名字都刻上。等我過幾年退二線,我帶你媽回去住一陣子。到時候我無權無錢,去哪裡都不要緊。”
立個石碑幾十塊錢就夠了,剩下的算是補貼幾個兄長。
隻是這樣一來,謝文哲手裡估計又沒多少錢了。過年時給兒子成家,兩口子手裡空了。過了三個月,又往老家寄六百塊錢,還要給小兒子錢。
“爸,你手裡還能過不?”謝雲舟問道。
謝文哲笑起來:“一個月八十多塊錢,還來替老子操心!你漲工資,老子不漲工資?”
謝雲舟笑起來:“窮也要操心,你是我老子,我不操心誰操心。”
天下當老子的,就沒有人不吃這套,謝文哲雖然嘴上罵兒子拍馬屁,心裡開始計劃,回頭有孫子了,一個月補貼兒子點錢。
父子兩個一邊吃飯一邊說笑話,顧小曼和沈君瑤說自己最近個把星期的見聞,還有自己看的書。
吃過了飯,顧小曼給出版社打了個電話,編輯告訴她新翻譯本賣的很不錯,等下個月就給她結一筆錢。
顧小曼往秦教授的實驗室打了個電話,秦教授人不在。
她決定得空去一趟廬州拜訪秦教授,以後她在電廠這邊研究出了什麼成果,看在她這麼多年幫忙幹活的份上,秦教授肯定會幫她推論文的。
回老家的事情被擱置,謝雲舟繼續準備電力部的大賽,顧小開始有意識地研究生産現場。
中途,許臘梅出閣。趙家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顧小曼帶着謝雲舟一起吃了頓酒席,送了份厚禮。
沒幾天,賈文韬和陳美結婚,謝雲舟帶着顧小曼跟着父母一起去參加婚禮。
賈文韬是二婚,而且是老少配,他比較低調,隻請了總廠一些人,還有他自家親友。
陳美這邊有她的父母親人,還有總廠和她關系好的女職工。賈文韬不請,賈太太請,她們欣然前來。
當然,還有以前龍湖的一些女職工。
顧小曼跟在沈君瑤身後,和總廠班子成員家的太太們寒暄。她今天故意穿着打扮了一番,陳美看到顧小曼的衣着後笑容有些勉強。
太太們拉着顧小曼誇了又誇,讀書好、長得好、孝順,聽說經常回來做飯給公婆吃。
沈君瑤都是笑着點頭,你說得對,我也覺得她很好。
衆人都習慣了沈君瑤的作風,你誇她的孩子,她一向都是“你說得對”,從不謙虛。
顧小曼收獲了很多誇贊,然後搖曳生姿地走過去跟陳美打招呼。
“嬸子好。”
陳美身上穿的新嫁娘的衣服,顧小曼也穿的紅衣服。
雖然二人年齡相當,但陳美嫁給了賈文韬,不敢像以前那樣肆意打扮自己,連嫁衣都是稍顯成熟點的。
這樣一對比,她又被顧小曼比下去了。
“小曼來了。”
顧小曼笑得容光煥發:“嬸子身體怎麼樣?能吃得下飯不?”
陳美這才來了精神,微微挺了挺一點不顯懷的肚子:“還好,這個孩子乖得很。小曼你比我結婚早四個月,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