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喲嚯一聲:“看得真緊,老方,有花沒,我要送花!”
陳進南瞥他一眼:“你去送,東哥家的嫂子坐那裡呢,她的镖可不長眼睛。”
丁浩笑道:“一直聽說東哥家的嫂子厲害,我還沒見過怎麼厲害呢。”
方莫平笑道:“耗子,你想送錢,給台上那小哥。那小哥家裡孩子病了,沒錢給孩子看病,好好的一個國營單位副科幹部,被逼的節假日出來賣唱。”
丁浩興緻勃勃地看着台上:“老方,你個老滑頭又騙我。他們兩個配合的這麼好,肯定經常一起唱歌。
既然他們兩個都能一起唱歌,說明謝兄弟不是個小心眼。”
台上的戲曲串燒把氛圍又吵了起來,很多姐姐們又開始給喬青崖送錢。
也有很多人給顧小曼送錢送花,顧小曼看都沒看,隻唱自己的歌。
等十連唱結束,顧小曼感覺暢快極了,和喬青崖一起謝幕。
就在衆人以為今天結束的時候,突然,陳進南起身,慢慢走向舞台。
他自己找到把吉他,坐在那裡慢慢彈唱。
“正月裡來正月正,我和妹妹看花燈
……
二月二來沐春風,我和妹妹定終生
……
三月裡來三月三,我給妹妹戴銀簪
……
數年又逢七月七,不見遠方的消息。
……”
他唱得不怎麼專業,卻聽得滿場人都安靜下來。
剛下台的顧小曼停下了腳步駐足聆聽,她總覺得陳進南的聲音裡帶着一股無窮無盡的悲傷。
她從歌詞裡都能感覺到,陳進南和未婚妻曾經是多麼恩愛的一對小情侶。
然而,天妒紅顔,陰陽相隔,獨留他一個人面對無窮無盡的孤獨。
他隻能用發瘋來對抗。
她想象不出來,以後的幾十年人生,陳進南要怎麼熬過去。
喬青崖吃驚地發現,陳進南不太專業的唱法,卻讓顧小曼熱淚盈眶。
“小顧,你怎麼了?”
顧小曼的聲音裡帶着悲憫:“喬哥,小志剛才告訴我,南哥的未婚妻死了,他瘋了。”
喬青崖十分吃驚,沉默片刻後道:“難怪,是個可憐人。”
“我望殘陽,一地秋黃,妹還在等着她的郎。
看雪滿窗,一床冬涼,何嘗不想與你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