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蘇牧白挑的,國内沉寂已久的一個導演拍的,蘇牧白很喜歡那個導演的第一部片子,因此是抱着向慕淺推薦的心态來看這部電影的,沒想到兩個小時的電影播完,卻頗讓人失望。
藝術創作是需要靈性的,而這部電影裡,那位導演已經失去了自己最初的靈性,不僅如此,還刻意加入了許多催淚的煽情橋段。
對這樣的電影蘇牧白自然是沒辦法欣賞,可電影院裡的許多女孩子都是紅着眼睛捏着紙巾離開的,然而蘇牧白看向慕淺時,慕淺臉上卻是一片無動于衷,甚至在看到别的擦眼淚的姑娘時,她還會朝他眨眼偷笑。
“你覺得怎麼樣?”蘇牧白問她。
“一般吧,煽情雖然比較刻意,但效果還是蠻好的。”慕淺撇了撇嘴,說道。
蘇牧白笑了起來,“但還是沒有煽到你。”
慕淺忽然扒拉開自己的眼睑看向他,“因為我是沒有淚腺的,哭不出來。”
蘇牧白靜了靜,竟然真的往前湊了湊,似乎要看清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慕淺卻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輕推開了他。
走出電影院已經是深夜,蘇牧白雖然行動不便,卻還是堅持讓司機先送慕淺回家。
到了公寓樓下,慕淺下車準備上樓的時候,蘇牧白卻忽然喊住了她。
慕淺轉身回到車旁看着他,“怎麼了?”
“重新遇上你之後,我很開心。”蘇牧白說。
慕淺笑道:“我也是啊。”
蘇牧白沉吟片刻,才又開口:“我很希望有一天,我們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慕淺與他對視片刻,終究也隻是笑了一聲,“好啊,努力吧!”
蘇牧白仍舊是看着她,眸色溫柔而認真。
“時間不早啦,回去休息吧。”慕淺說,“改天再約。”
蘇牧白這才點了點頭,轉頭吩咐司機開頭。
慕淺一直站在公寓樓下看着那輛車消失在街尾,這才轉身上樓。
她所在的那層樓道燈已經壞了兩天,今天竟然還是沒有修好,慕淺熟門熟路地摸到自己門前,正準備開門,忽然之間卻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全身的汗毛都悄無聲息地豎了起來。
黑暗裡,似乎有人,并且就在離她不遠的位置。
慕淺稍一停頓,屏息凝神片刻之後,擡腿就踢向了那片最黑的位置。
然而下一刻,她的腿被輕而易舉地拿捏住,再要上手時,已經被人抵在了牆上。
慕淺正欲反抗,卻忽然問道一陣熟悉的氣息,随後,她聽到那人的聲音,低沉而冷凝,“拿我教你的招式來對付我,嗯?”
慕淺背抵着冰冷的牆,高高踢起的的腿幾乎被他舉過頭頂,然而她卻隻是笑了一聲,随後低聲道:“我是在做夢吧?”
她伸出手來,輕輕摸上了面前那人的臉。
黑暗之中,掌下觸感分明,慕淺一點點摸過他的下巴、唇、鼻子、眉目。
立體的五官和線條勾勒出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慕淺忽然歎息了一聲,緩緩道:“我要早知道是你啊,我就拿槍了——”
這話說得頗為咬牙切齒,然而下一秒,她卻又嬌笑出聲,掙脫他的桎梏,轉身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門一開,燈亮起來,慕淺一回頭,這才看清了站在外面的霍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