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僵硬地取出手機,看到了容恒的名字。
可是容恒這個名字代表什麼,她這會兒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霍靳西同樣看到容恒的名字,伸出手來取過手機,替她接起了電話。
“二哥,怎麼是你接電話?”容恒問。
霍靳西看了懷中的慕淺一眼,隻問了一句:“有什麼進展嗎?”
聽到這句話,慕淺終于一點點地清醒過來。
她又朝病房裡看了一眼。
也許她現在是不痛了,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要讓她經曆了這麼多痛楚之後,才給她這種解脫?
這些痛,她原本通通不需要承受!
那些讓她承受這種痛苦的人,難道不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她靜了片刻,忽然伸出手來,拿過了霍靳西放在耳邊的手機。
不知是誰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免提,容恒的聲音清晰地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我們已經查到跟事故貨車相關的監控,其中有一段是其他車主的行車記錄儀拍到的,程烨從裝完貨的貨車後方經過,有過短暫停留。可是因為角度問題,拍不到他的具體行動,他完全可以辯解自己是順路經過,所以,這無法成為什麼證據……”
“呵。”慕淺忽然輕笑了一聲,随後卻咬了咬牙,“這就夠了。”
容恒微微一愣,“你什麼意思?”
慕淺沒有回答,隻叫容恒将那段監控發給她,收到以後,她才又看向霍靳西。
“我還有事要做。”她對霍靳西說,“你回家吧,不用陪我。”
說完,她自霍靳西臂彎之中脫身,沒有再往病房的方向看一眼,轉身就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可是剛剛走出兩步,霍靳西就走上前來,又一次拉住了她。
“我在這裡等你。”霍靳西說,“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慕淺沒想到霍靳西會這麼說。
他沒有問她要去做什麼,也沒有阻止她去做什麼,他隻是說,會在這裡等她。
說完這句話之後,霍靳西就松開了她。
慕淺沒有猶豫和遲疑,轉頭就走開了。
牆角處站着的吳昊見此情形,探出頭來看了霍靳西一眼,見霍靳西目光沉沉地對自己點了點頭,吳昊很快跟上了慕淺。
上車時,慕淺給程烨發了一條信息,随後便吩咐司機将車開往江邊。
春寒料峭,江邊風大寒涼,可慕淺就在這樣的大風之中喝了幾個小時的酒,才終于在深夜時分等到程烨。
看見她,程烨已經沒有了從前的吊兒郎當和不羁,冷凝的臉色之中微微透出防備。
“我還以為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程烨說。
慕淺回過頭來看他,寒風加酒,讓她看起來有種詭異而淩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