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所言,從前失去那麼多,身邊的一個接一個地離開,她都扛過來了。
更何況這次容清姿的離開,不是什麼意外,也不包含什麼痛苦,甚至算得上一種解脫。
以慕淺的心智性情,她不會想不通這一點。
聽到他這麼說,容恒有些愣住,“那你……”
既然他那麼确定慕淺會想通,那眼下這情形算什麼?
霍靳西目光落在門口,顯然并未将容恒将說未說的話放在心上,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你覺得……葉瑾帆這個人怎麼樣?”
“他?”容恒沒想到話題會轉得這樣快,想了想才開口道,“見過兩次,花花公子一個,風流倜傥,能言善道,他妹妹葉惜不是也……”
說到這裡,容恒停頓了一下,才又道:“他不是做了陸家的準女婿了嗎?怎麼突然說起他?”
“最近霍氏跟他交了幾次手。”霍靳西緩緩道,“他的行事風格,倒是有些意思。”
容恒對商場上的事情并不了解,隻能簡單跟霍靳西聊了聊,聊到最後,他忽然又想起什麼來。
“今天看見那個陸沅跟慕淺在一起。”容恒說,“她們倆什麼時候有了交情?”
霍靳西聽了,一時沒有回答。
容恒又道:“再怎麼說,那也是陸家的人,你叫慕淺最好離她遠點。跟姓陸的走近了,能有什麼好事?還是她又想用先前的法子,以身犯險去查陸家?”
容恒自顧自地分析起事态來,霍靳西并未多說什麼,隻是靜靜地又幹了一杯酒。
……
清晨七點,霍靳西在衛生間裡簡單洗漱完畢,正在擦臉,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霍靳西拿下臉上的毛巾,從鏡子裡看到了站在衛生間門口的慕淺。
她應該是哭過了,眼睛微微有些腫,眼眶裡都是紅血絲,但她整個人的狀态,卻與昨天截然不同。
昨天的她很平靜,但那種平靜,封閉而内斂。
而今天,她是平和的,這種平和隐約帶着外放的氣息,因為她嘴角的淡笑,并不像是強行牽扯出來的。
慕淺看着他,輕聲開口:“你這是睡醒了,還是沒睡?”
霍靳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放下手裡的毛巾,轉頭看了看她一身的外出打扮,“這麼早,準備去哪裡?”
“想回從前的家看看。”慕淺回答,“你有時間嗎?要不要一起?”
……
十幾年時光飛逝而去,現如今的淮市,與慕淺記憶中的淮市,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循着記憶尋找從前住過的地方,幾番波折,才在那條已經改了名的路上找到曾經熟悉的小巷,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四合院。
城市的發展進程日新月異,多少老舊的建築都被拆除重建,好在這條街道竟作為城市文化的特色,被保留了下來。
一進門,慕淺看到院子裡一棵兩人合抱粗的槐樹,立刻快步跑了過去。
“就是這裡。”慕淺轉過頭,對霍靳西說,“以前爸爸在這棵樹上給我結了個秋千……”
說到這裡,她忽然頓了頓,又細細回想了一番,才道:“不對,那個秋千其實是爸爸結給媽媽的,媽媽那時候總坐在秋千上看書,等到我放學回來,才能蹭一蹭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