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霍靳西,在看完慕淺那一眼之後,竟難得露出了笑容。
如此,便好像也值了。
……
送走霍靳西之後沒兩天,慕淺和霍祁然又迎來了新的客人。
這天慕淺和霍祁然去上完網球課回來,霍祁然一身的汗還非要往慕淺身上蹭,慕淺一個勁地推着他躲避,兩人笑着鬧着走進院子裡,忽然就看見槐樹下的秋千架上坐了一個人。
陸沅看着走進來的一大一小,微微笑了笑,“回來了?”
慕淺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笑着問了句:“你怎麼會來?”
“原本早就想過來的。”陸沅站起身來,走到慕淺面前,伸出手來摸了摸霍祁然的頭,随後才道,“可是那時候你老公找人跟我說,希望我暫時不要出現在你面前,所以到了今天才過來。”
慕淺聽了,不由得微微一頓。
自從容清姿去世之後,霍靳西将她安排在這個院子裡,不受外人打擾,間接地也摒除了桐城那些令人頭痛的繁雜人事。
在霍靳西看來,陸沅的身份大約也屬于讓慕淺心煩的事之一,所以他特意向陸沅打了招呼,讓她不要在慕淺情緒最低谷的時候過來打擾。
雖然在慕淺看來,他其實有一點過度思慮周全,可是他這份心意,她也算是收到了。
“你給我打電話嘛。”慕淺對陸沅說,“不用聽他的。”
陸沅歎息了一聲,說:“我不敢啊,我怕他派人把我抓緊小黑屋,隔絕我所有的通訊。”
“他敢。”慕淺回了一句,這才對霍祁然道,“這是你沅沅姨媽,以後要記得叫哦。”
霍祁然聽了,看着陸沅,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陸沅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孩子很聽你的話嘛。”
“那當然,我兇嘛,是不是?”慕淺回答。
霍祁然聽到她這個回答,立刻皺起眉頭來搖了搖頭,顯然是不認同。
陸沅見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
霍祁然一身汗,慕淺先打發了霍祁然去洗澡,随後才回到房間招呼陸沅。
陸沅正坐在房間的小沙發裡,見到慕淺回來,這才問道:“這是你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慕淺點了點頭,“十歲之前,都住在這邊。”
陸沅聽了,頓了頓,才又道:“淺淺,你還傷心嗎?”
聽到她這個問題,慕淺微微笑了笑,“我會有一點遺憾,但是我不傷心。這麼多年來,我不能釋懷的,媽媽不能釋懷的,到今天終于都釋懷了。所以,這個結局……其實挺好的。”
陸沅原本自容清姿去世之後,就一直擔憂慕淺,此刻親眼見到慕淺的狀态,又聽到慕淺這樣的回答,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其實一直以來,我身邊的人都在不斷地離開。”慕淺說,“唯獨這次媽媽的離開,我覺得是一種圓滿。”
“人生不就是這樣嗎?一邊失去一些,一邊得到一些。”陸沅說,“你還有我,還有霍靳西。”
慕淺聽了,安靜片刻,才又看向她,微微笑道:“我之前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那段時間總覺得這世界上連個能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了。可是現在你出現了,我其實很高興。”
陸沅聞言,也輕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