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年看起來似乎也是剛到家沒一會兒,身上還穿着襯衣西褲,正坐在沙發裡,看着電視裡播放的老電影《胭脂扣》。
見到霍靳西,霍柏年調低了音量,轉頭看着他,“有什麼事要跟我談?”
霍靳西倒也不拐彎抹角,“關于02年錦繡山莊的項目,您還有印象嗎?”
霍柏年擰眉沉思了片刻,緩緩道:“大概還記得一些,怎麼了?”
“當時跟霍氏合作的一共有三家公司,那個項目停了之後,這些公司都還在嗎?”
說起這些跟他從前的糊塗決策有關的項目,霍柏年大約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可是還是如實回答道:“當初發生了一些意外,銀行提前收回貸款,整個項目資金鍊斷裂,連霍氏都差點被拖垮,更不用說那幾間小公司,沒過多久就都破産了。”
霍靳西聽了,又道:“沒有辦法挽救嗎?”
“怎麼救?”霍柏年道,“他們倒是有來求過我,可是霍氏自己都自身難保,哪還能保得住他們?這種合作的項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總不能因為霍氏占的比重大,就連帶着還得對他們負責吧?”
霍靳西聽了,一時沒有再說話。
說起來,當年的項目應該是霍柏年決策失誤,可也正如霍柏年所言,這種合作的項目是風險共擔,投資失敗,絕不是一方能負全責的。生意場上父子兄弟都可以不論,更不用說隻是合作夥伴。
可若有人偏激起來,非要為整個事件找出一個罪魁禍首,那倒是可以推到霍柏年和霍氏身上。
誰讓其他幾家都死了,偏偏隻有霍氏還活着呢?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霍柏年道,“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霍靳西道,“一些小問題,不足挂齒。”
話音剛落,外面的走廊上忽然就傳來程曼殊的聲音:“靳西!靳西!”
霍靳西正準備起身出門,程曼殊已經開門走了進來。
一見到他,程曼殊頓時就笑了起來,“你好些天沒回來了,今天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你要多——”
說到這裡,她目光忽然落到正在播放《胭脂扣》的電視上,剩下的話突然就斷在了喉嚨裡,整個人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
霍柏年沒有看她,隻是坐在沙發裡,繼續觀賞電影。
程曼殊忽然繞過霍靳西,拿起桌上的花瓶就砸向了電視機。
花瓶裡灑落的水影響了電路,電視機閃爍兩下之後,關了機。
“你發什麼瘋!”霍柏年蓦地站起身來。
程曼殊情緒瞬間失控,“她已經死了!死了!你再在這裡看她最喜歡的電影又怎麼樣?她還能活過來嗎?她還會再看你一眼嗎?她死之前有看過你一眼嗎!你這麼想念她,你這麼舍不得她,你去陪她啊!你怎麼不下去陪她呢!”
程曼殊近乎癫狂地嘶吼,霍柏年怒不可遏,揚起手來就準備揮落。
霍靳西蓦地伸出手來攔住了霍柏年,雖一言不發,目光卻沉郁。
霍柏年與他對視片刻,怒而收回了自己的手。
霍靳西轉身帶了程曼殊往外走。
程曼殊猶不解恨,邊走邊罵:“她死都要死在另一個男人身邊,你算是什麼東西!可憐!可笑!霍柏年!你算什麼東西——”
房門“砰”地一聲被霍靳西關上,程曼殊尖銳刺耳的嗓音卻猶在旁邊,霍柏年猛地一揮手,将桌上的茶具重重掃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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