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等他,有人在期盼他,這份等待與期盼不同與以往,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應。
所以,他必須要活着。
盡管他在稀薄的意識裡拼命地讓自己睜開眼睛,可是卻還是沒有想到,睜開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會是面無表情地坐在他病床旁邊的慕淺。
可是看見她的瞬間,他那絲渾噩飄渺的意識,沉澱了。
聽見她說出“一個醜男人”那句話,他的心,踏實了。
……
霍靳西醒來後,守在醫院裡的衆人才算是松了口氣。
一時間,醫生前來詢問症狀,護士檢查各項體征,慕淺則在旁邊聽着醫生的吩咐,一條接一條地記下。
霍靳西畢竟傷重,又經曆了一場大手術,強撐着醒過來沒一會兒便又睡着了。
他剛剛睡過去沒幾分鐘,霍老爺子就趕到了醫院。
到了病房外,老爺子就先跟霍柏年碰了面,一見之下,霍老爺子面容沉晦得厲害,霍柏年自知理虧,也不敢說什麼,轉頭囑咐了霍雲屏兩句,自己就匆匆離開了醫院。
慕淺從病房裡走出來,一看見霍老爺子的臉色,立刻也擺起了臉色,“霍靳西又沒事,您臉色這麼難看幹嘛?早知道您這樣,我就不讓齊遠告訴你了!”
霍老爺子被她氣得一噎,拿手指了指她,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來,隻是道:“人怎麼樣?”
“剛剛醒了。”慕淺說,“各項體征都還算穩定,隻是人還很虛弱,這會兒又睡着了。您不用擔心,沒事了。”
霍老爺子聽了,仍是控制不住地歎氣。
霍雲屏連忙上前來扶住霍老爺子,低聲勸慰起來,“……這事之後,如果大嫂真的能夠醒悟,倒也是件好事。大哥和大嫂紛紛擾擾了這麼多年,也該有一個解脫了……就是代價有點大,好在靳西年輕,身體好,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霍老爺子親眼見過霍靳西,又仔細詢問過醫生霍靳西的情況後,這才微微放下心來,在慕淺和霍雲屏的陪同下進了休息室。
“祁然怎麼樣?”慕淺這才開口問道,“您走的時候,他醒了嗎?”
霍老爺子點了點頭,道:“昨天晚上一直在等你和靳西,今天一早又起來眼巴巴地等……好在齊遠給他帶了東西,說是靳西給的,這才又高興了起來。”
慕淺聽了,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要不要帶他來醫院看看?”霍老爺子又道。
慕淺轉頭看向了病房裡的霍靳西,緩緩道:“等霍靳西精神好一點再說吧,現在這個樣子,我怕會吓到祁然。”
“也好。”
慕淺陪霍老爺子說了會兒話,便又有些坐不住了,沒兩分鐘,看見有護士走進霍靳西的病房,她立刻站起身來,也走進了霍靳西的病房。
霍雲屏看着慕淺的背影,低聲道:“他們結婚那會兒,倒是沒覺得慕淺對靳西又太深的感情,那時候總覺得她是别有所圖——”
“可不是别有所圖嗎?”霍老爺子回答道,“不過現在這樣,挺好。”
……
一個上午,已經絡繹不絕地來了許多人前來探視霍靳西,隻是霍靳西現在仍然在重症監護室中,隔絕了閑雜人等,而慕淺躲在他的病房裡,也理所應當地隔絕了一些不想見的人。
接近中午時分,有護工進入病房為霍靳西擦身。
慕淺在旁邊仔仔細細地看着,沒一會兒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對護工道:“還是我來吧。”
“霍太太。”男護工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是專業的,不會傷到霍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