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0頁)

程曼殊瞬間就紅了眼眶,“醫生怎麼說?他有沒有傷到哪裡?他會好起來嗎?”

“一切都很順利。”霍柏年說,“醫生說他年輕,身體好,會慢慢好起來的……”

程曼殊聽完,瞬間就捂唇哭了出來。

于她而言,這輩子唯一的成就,就是有了霍靳西這麼一個兒子,可是如果這個兒子毀在她自己手上,那她的人生,可能也就此結束了。

可是上天憐見,霍靳西沒有事,她終于可以安心、放心,也可以用餘下的時間,來正視自己從前犯下的錯。

程曼殊哭得激烈,卻又似乎不願意在霍柏年面前露出這一面,起身就想讓女警帶自己離開這間會客室。

“曼殊。”霍柏年卻忽然張口喊了她一聲。

程曼殊蓦地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霍柏年同樣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很久之後,才終于低低說了一句:“是我對不起你——”

聽到這句話,程曼殊眼淚瞬間決堤,卻沒有回頭,也沒有再作任何停留,始終背對着霍柏年,跟随着女警離開了會客室。

剩下霍柏年獨自坐在椅子裡,伸出手來按住自己的眼睛,久久不動。

……

“她在這段婚姻裡迷失得太久了。”慕淺緩緩道,“但願如今,她是真的清醒了。”

她說完這句,容恒一時沒有說話,一時間,病房裡陷入了沉默。

慕淺一擡眸,正對上霍靳西微微暗沉下來的眼眸,她不由得一頓,随後才又開口道:“看着我幹什麼?你是在怪我?”

霍靳西沒有回答。

容恒見狀不妙,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抽午休時間過來的,二哥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單位了,晚上再來看你。”

說完,容恒迅速起身,跟慕淺擦身而過之時,給了慕淺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匆匆離開了。

慕淺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一瞪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就聽見霍靳西的聲音:“過來。”

慕淺這才慢騰騰地走到病床邊,說:“事情已經這樣了,沒得挽回。可是接下來你要給她請醫生也好,請律師也好,都可以交給我去做……如果你還能相信我的話。”

霍靳西沒有說話,隻是攤開了擱在床邊的那隻手。

慕淺盯着他那隻手看了片刻,緩緩将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手心。

霍靳西旋即便虛虛地握住了她,随後才道:“你跟她說了些什麼?”

慕淺一時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微微擰了擰眉。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從那渾噩無望的日子中解脫出來。”霍靳西說,“所以,如果她真的能夠得到解脫,我會比任何人都高興。”

慕淺不由得咬了咬唇。

“所以,你跟她說了什麼?”霍靳西固執追問。

慕淺安靜了片刻,才又道:“其實,不在于我跟她說了什麼。她能夠清醒,是因為她真的在乎你這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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