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齊遠忽然也推門走了進來,神色匆匆地來到霍靳西身邊,低聲道:“霍先生,剛剛有人在懷安畫堂後面的公共通道縱火——”
霍靳西瞬間凝眸。
“幸好發現得早,火勢沒有起來,已經被撲滅了。”齊遠低聲道,“沒有什麼财産損失。”
“縱火的人呢?”容恒連忙問,“抓到了嗎?”
齊遠點了點頭,道:“抓到了,是兩個小混混。”
容恒聽了,又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慕淺,緩緩道:“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這麼接近,又都是道上的人做的,那很可能幕後指使者是同一個人。二哥,慕淺最近得罪什麼人了嗎?”
霍靳西靜靜看着面容蒼白,一動不動的慕淺,緩緩開口道:“這個人,你們怕是查不出來。不過我心裡有數。”
容恒聽了,忍不住又擰了擰眉。
霍靳西這樣說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一般像這種中途轉手數次的犯罪案件,能抓到的都是一些中下層的執行者,真正的幕後主使自然藏得極深,絕對不是輕易就能觸及的。
一如此前搗破的那個犯罪團夥,查到沙雲平身上,便徹底地斷了線,再往後的主使者,渺渺無蹤。
想到這裡,容恒腦子裡忽然想到什麼,低聲道:“這事……該不會是和陸家有關系吧?”
霍靳西還沒有回答,病床上,慕淺忽然猛地咳嗽了一聲。
霍靳西立刻起身上前,一下子将慕淺扶了起來,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慕淺斷斷續續地又咳嗽了幾聲,終于緩緩掙開了眼睛。
一瞬間,容恒和齊遠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而慕淺猶是迷糊的,有些渾濁的目光在齊遠和容恒身上掠過,最後才落到身旁的霍靳西身上。
霍靳西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握着她的手,隻是低聲道:“沒事了。”
這三個字似乎瞬間勾起了慕淺的記憶,她先是有些痛苦地擰了擰眉,随後才控制不住地擡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又摸上自己的臉,認真感受着自己的呼吸。
在确認了自己還活着這個事實之後,她才終于又一次看向了霍靳西。
四目相視之下,霍靳西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眶竟然一點點地紅了起來。
随後,慕淺蓦地伸出手來,緊緊勾住了霍靳西的脖子。
霍靳西一手圈着她的腰,另一手仍舊輕輕拍着她的背,低聲重複,“沒事了,不用怕。”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和祁然了。”慕淺啞着嗓子開口,“我真的以為我死了——”
“你想得美。”霍靳西說,“我沒有準許你死,誰敢拿走你的命?”
慕淺聽了,忍不住笑了一聲,下一刻,卻又往他懷中深深埋了埋,用力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氣息。
見此情形,齊遠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病房,而容恒猶愣愣地站在床尾,靜靜看着那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齊遠站在門口看了一動不動的容恒一眼,最終放棄了喊他。
而容恒就那麼一直站着,直到他覺得那兩人應該溫存夠了,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那麼,現在你足夠清醒可以錄口供了嗎?”
霍靳西聽到他這句話,身體不由得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