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這麼多年都沒有出去做過事,也無一技之長傍身,除了那樣漂亮的臉蛋,她似乎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環境之中,她不可能找到什麼好工作。
饒是如此,她卻依舊咬牙支撐着,隻是在某個深夜才難以自控地抱着慕淺痛哭失聲。
慕淺知道她為什麼哭。
因為她們都失去了最重要的那個人,那個原本以為可以依賴、可是倚仗一輩子的男人。
他曾經是她們的天,他走了,她們的天也就塌了。
容清姿苦苦地獨立支撐,卻無論如何都撐不起那片天。
所以她才會哭,才會崩潰。
可是短暫的崩潰過後,第二天,她便又恢複常态,繼續出門尋找生計。
那是那天晚上,她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慕淺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容清姿看她的眼神,透着無邊的厭惡與寒涼,仿佛她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個怪物。
她那時候年紀還小,又剛剛經曆了慕懷安的死,整個人都是惶惶不安的,忍不住去拉容清姿的手,害怕地喊她:“媽媽……”
“别叫我!别叫我!”霎時間,容清姿情緒再一次崩潰,隻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開口,“不要再叫我媽媽!我不是你媽媽!”
慕淺被吓得嚎啕大哭。
而容清姿同樣痛哭失聲,徹夜不眠。
也就是那天晚上之後,容清姿帶着她回到了桐城,将她丢到霍家,自己則轉身就飛去了美國,自此,多年未歸。
……
“那天,就是那天,肯定有人跟媽媽說了什麼。”慕淺窩在霍靳西懷中,低低地開口,“肯定有人跟她說了些假話,讓她以為我是爸爸和盛琳的所生的孩子,所以才會讓她崩潰,讓她怨恨爸爸,讓她丢下我……”
而這個世界上,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陸與川和他身邊的人。
慕淺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小時候見過陸與川,然而,是陸與川告訴陸沅,他曾經在十幾年前見過慕淺。
十幾年前,他特意去淮市,拜祭那個他心愛的女人。
卻意外地在墓園遇見了領着慕淺的慕懷安。
那時候,慕淺還是不谙世事的年紀,哪怕是剛剛陪爸爸拜祭過一位故友,她依舊是歡天喜地的,纏着慕懷安的手臂又笑又鬧。
那是一幅相當美好和諧的畫面,偏偏慕淺臉上的笑容實在太過紮眼。
那個尚未長開的小姑娘,笑起來,真是像極了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孩。
陸與川與他們父女二人擦身而過,腦海中卻滿滿都是剛才那張笑臉。
待他走到盛琳的墓碑前時,正好看見墓碑前放着的鮮花和祭品。
陸與川蓦然回頭,那父女二人的身影卻早已消失在墓園門口。
回到桐城之後,陸與川便吩咐了人去調查慕淺的身世。
而他拿到的結論告訴他,慕淺是盛琳所生的孩子,可是她的父親,卻是慕懷安。
如今看來,這個結果明顯是被人做了手腳的,而動手腳的人是誰,慕淺曾經和陸沅分析過,大有可能是陸與川的妻子程慧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