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森然暗沉。
慕淺走進衣帽間後又檢視了一通,然而除了陸與川的日常物品,再沒有任何有價值和意義的物品出現在這屋子裡。
想來也是,像陸與川這樣的人,會在這麼一間普通的屋子裡放什麼重要東西呢?
他那些不能見光的生意?還是犯罪證據?
慕淺雖然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多餘,卻還是轉完了一大圈,才在床尾停下腳步。
床上,陸與川躺在深色的被褥之中,微微擰着的眉頭下,是一張略顯蒼白的臉。
陸與川之所以會給人溫潤平和的感覺,就是因為他的外表看起來實在是溫文白淨,像個斯文書生,根本看不出一絲心狠手辣。
此時此刻,他那張原本就白淨的臉,也不知道是被深色的被單襯托還是别的緣故,仿佛比平時更蒼白。
這種蒼白透着一絲疲憊與凄涼,而如陸與川這樣的人物,也會出現這樣的時刻?
慕淺靜靜地站在床尾盯着他看了許久,才終于轉身。
這一轉身,她卻并不是離開,而是走進了衛生間。
片刻之後,慕淺再從衛生間出來,手中已經多了一張溫熱的濕毛巾。
她走到床邊,輕輕将濕毛巾覆上了陸與川的額頭。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慕淺也沒有離開,而是在床邊就地坐了下來,臉靠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着陸與川。
直至……陸與川緩緩睜開眼睛,正對上她的視線。
慕淺回過神來,蓦地扭開臉,從地上爬起來就準備離開。
這仿佛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而待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後,便微微頓住,随後又坐回先前的位置,盤着腿,挺直了腰又一次看向了陸與川。
陸與川見到她這一系列動作,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怎麼了?”
“我想你可能不太想見我。”慕淺說,“不過轉念一想,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沒必要急着逃跑。”
陸與川聽了,先是低低笑了笑,随後又微微歎息了一聲,道:“你啊……”
慕淺立刻看向他,“怎麼?”
陸與川拿起自己額頭上的毛巾,“敷額頭的毛巾應該更熱一點,才舒服。”
慕淺:“……”
随後,她哼了一聲,接過那個毛巾,起身重新走進了衛生間。
“我可不做這樣的事情的。”慕淺說,“也就是很多年前的霍靳西享受過這個待遇,你還是知足吧!”
她的聲音伴随着嘩嘩的水聲傳出來,陸與川不由得又笑了笑。
待到慕淺重新将一張熱乎乎的毛巾敷到他額頭上,他才又凝眸看向她,道:“你不做這些,爸爸也高興的。”
慕淺聽了,微微偏了頭看向他,“你真的不生氣?”
陸與川自然知道,她指的是陸與江的事情。
“嗯。”陸與川回答道,“不生氣。”
慕淺聽了,又與他對視片刻,才像是解開了心結一般,轉頭重新看了看這間屋子,道:“你這間卧室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