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瞬間閃過幾種可能,正想不顧一切地撞門的瞬間,身後忽然有人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
容恒蓦地轉過頭,對上外賣小哥惶惶不安的眼神,“先生,剛剛電話裡是你嗎?”
“是。”容恒有些焦躁地回答,“東西是我定的,你放下可以走了!”
外賣小哥應了一聲,正準備将東西放到地上,卻見容恒一腳大力踹向了面前的門。
小哥吓得瞬間退開幾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容恒三腳踹開了面前那扇看起來堅不可摧的木門。
而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門内那個裹着一條浴巾,臉色微微發白的女人。
而正準備沖進門去的容恒見此情形,忽然也愣住了。
門裡門外,三個人的情形頓時尴尬到無以複加。
陸沅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恒回過神來,轉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站着的外賣小哥,眼神蓦地一沉,随後大步跨進門内,一甩手關上了那扇已經被他踹壞了的房門,隔絕了外賣小哥的視線。
而他面對着屋子裡的陸沅,劈頭蓋臉地就問:“你怎麼回事?按你門鈴半天,你聽不到嗎?”
“我……”陸沅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頓了頓,隻是道,“門鈴壞了。”
“那敲門聲你聽不到?”容恒說,“門都快敲破了!”
陸沅看了看他身後那扇确實已經破了的門,“我在洗澡,隐隐約約聽到有動靜,所以出來看看——”
誰知道,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容恒強壓着心頭的火氣,深吸了幾口氣,想起什麼,猛地轉身走到門邊,拉開門一看,那外賣小哥果然還愣愣地站在門口,仿佛還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你還不走?”容恒語氣不善地開口,“外賣送完了嗎?”
外賣小哥蓦地回過神來,将手裡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早餐擱到地上,默默嘟囔了一句“神經病”,轉身就離開了。
容恒又在門口站了片刻,才終于拿起地上的早餐,轉身回到屋子裡,将東西放到桌上,“幫你叫了早餐。”
“謝謝。”陸沅下意識回了一句,等到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什麼,“你……一直沒走?”
容恒冷着一張臉,沒有回答。
事實上,他昨天晚上的确沒有走,一直在樓下的車裡坐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隻能告訴自己,樓上那個女人又發燒,身上又有傷口,他作為一個知情人,絕對不能放任她自己一個獨自呆在那小屋子裡,而自己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地轉身離開。
他就這麼在車裡坐了一夜,一直到早上,也不知道那女人究竟好了沒有。
于是他想了個主意,叫了個外賣,留了她的地址和自己的手機号,讓外賣員去幫他敲門。
如果那女人沒事,外賣員送餐後,她肯定會知道自己沒有訂過餐,他們就會打他的手機跟他确認。
結果外賣員的确是打他的手機了,卻是告訴他屋子裡沒有人應答。
所以他才會以為那個女人出了什麼狀況,貿然踢開了她的門。
誰知道答案卻是這麼滑稽——她隻是在洗澡,沒有聽到而已。
面對着陸沅的問題,容恒沒有辦法回答。
他隻是冷着臉看着她,好一會兒,才蓦地反應過來什麼,有些尴尬地移開了視線,“你……要不要先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