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僅有的活動就是畫圖做衣服,如今手腕不能動了,被慕淺強行安置在霍家休養,也的确是沒有别的事情做。
放下電話之後,陸沅看了看時間,準備去廚房跟阿姨學習做菜,沒想到剛走下樓梯,就看見霍靳西和慕淺領着霍祁然回來了。
一家三口穿着同款的白襯衣,霍靳西和霍祁然明顯都是劇烈活動過的,父子二人的襯衣上就沾染了不同程度的青草痕。
對于向來規整持重的霍靳西而言,這樣的形象并不多見,卻多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
與他相比,還未顯懷的慕淺幾乎是怎麼出去怎麼回來的,身上的襯衣不見絲毫褶皺,臉上的妝容也沒有一絲褪色。
這夫妻二人,無形中倒好像掉換了個風格。
慕淺保持着自己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姿态走到沙發裡坐下,霍靳西瞥她一眼,直接拎着霍祁然上樓洗澡去了。
“你們……鬧什麼别扭呢?”陸沅不由得道。
慕淺翻了個白眼,“說好的戶外親子活動,這不讓人做,那不讓人做,所有人都在草地上撒歡,就我一個人坐在旁邊,有人撐傘有人扇風有人遞飲料,所有人都像看稀有動物似的盯着我瞧,沒勁透了。”
“不然你想怎麼樣?”陸沅說,“去草地上給大家表演個翻跟鬥?”
慕淺聞言,立刻點頭道:“我可以的,我絕對可以的!”
“胡鬧。”陸沅低斥了一句,随後才又開口道,“爸爸醒了,我剛剛跟他通了電話。”
慕淺聽了,臉上并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哦。”
陸沅看了一眼她這個模樣,随後才又道:“你不跟他說說話嗎?”
“不說。”慕淺撐着腦袋,一副懶洋洋的姿态。
“他現在畢竟有傷在身,肯定很想你關心他——”
“我不能給他好臉色。”慕淺緩緩道,“一絲一毫都不能。”
陸沅聽到她用了“不能”這個詞,頓了片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道:“那随你吧。”
慕淺說到做到。
那幾天,無論陸沅何時何地跟陸與川通電話,她始終都沒有走到電話旁邊說一個字。
陸與川大概猜得到她的心思,問了幾次之後,便不再問了,隻從陸沅口中知道她一切都好,便滿足了。
……
三天後,容恒回到了桐城。
回來的第一時間,容恒就來到了霍家跟霍靳西碰面。
整個霍家竟難得地隻有霍靳西一個人,大概也是在等他的緣故,因此兩人就在客廳沙發裡坐了下來。
“慕淺呢?”容恒不由得問了一句。
“去美術館了。”霍靳西回答,“陸與川怎麼樣?”
容恒冷笑了一聲,道:“不得不說,生命裡真是頑強。”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兩個部位,“這裡,這裡,兩個地方受傷,稍有差池,任何一處都能要了他的命。可是他偏偏挺了過來。”
霍靳西并不驚訝,“不然你以為,他從一無所有混到今天這個地位,憑的是什麼。”
容恒頓了頓,随後從身上拿出一張紙來,遞給了霍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