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憑什麼?
而他還在繼續:“是我害了你,是我讓你受傷,如果因此影響到你——”
容恒的聲音戛然而止。
黑暗之中,他僵硬着一動不動,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耳畔的呼吸聲,以及懷中輕輕顫抖的身體上。
她回過頭來。
她抱住了他。
她靠進了他的懷中。
“你不要道歉,你不需要……你不要……”
她抽噎着開口,明明是拒絕的話,那隻手卻将他抱得很緊,很緊……
如果是從前,容恒不會懂。
他一向直來直去,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
可是這套準則,卻在她這裡盡數失效。
心有千千結,剪不斷,理還亂。
喜歡她,卻又讨厭她。
想着她,卻又不想見她。
故意折磨她,隻是讓自己焦躁。
看她受傷,聽她哭泣,他疼得心髒緊縮……
這樣的矛盾,他早已深有體會。
所以,她也不是真的那樣決絕。
不是嗎?
容恒蓦地伸出手來,緊緊将她圈入了懷中。
還是有一瞬間的猶疑,然而那一瞬間之後,他卻隻是将手臂越收越緊,再難放開。
……
淩晨兩點,慕淺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是睡不着之後,忍不住拿起手機想要看看時間。
這一拿上手機,她卻瞬間忘了初衷,忍不住解鎖,将常用的幾個APP戳了一圈之後,又翻到了通訊錄。
“兩點了。”身畔蓦地傳來霍靳西同樣清醒的聲音,冷不丁地吓人一跳。
慕淺下意識就想将手機藏起來,回過神來才哼了一聲,道:“沅沅一個人在醫院,我睡不着。”
“你不睡,别人總是要睡的。”霍靳西回答。
“你覺得她會睡得着嗎?”慕淺反駁了一句,随後道,“那我給護工發條消息,如果沒回複,就說明她已經睡了,那邊沒什麼事。”
話音剛落,她的信息就已經發了出去。
霍靳西坐起身來,走到旁邊去給她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