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千星的手指在那個号碼上停留片刻之後,她卻沒有按下去,轉而退出,翻起了其他的号碼。
慕淺眼見着她将通訊錄上上下下翻了好幾遍,似乎都沒有找到一個能撥出去的号碼,這才又開口道:“還是我幫你安排酒店吧,你想住哪個地段?”
聞言,宋千星收起了手機,轉頭看向慕淺,道:“說起來,霍家還挺像酒店的呢,是什麼人想住,就能來住一段嗎?”
慕淺輕笑了一聲,“這個嘛,看我和我老公的意願咯,我要是高興,那自然可以招呼人來家裡住,我要是不高興,那——”
“這麼說起來,霍太太之前答應我住下,還真是我的榮幸呢。”宋千星說,“既然如此,我實在不應該浪費了這份榮幸。剛才失禮了,霍太太别見笑,我先上去休息了!”
說完,宋千星拎着行李,重新轉身奔上樓,跟宋清源擦肩而過之後,飛快地消失在了三樓。
宋清源還站在二樓小廳裡和霍靳西說話,見此情形,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很快,慕淺也從樓下上來了,看向小廳裡站着的兩個人。
“你跟她說什麼了?”宋清源說,“居然說動她願意留下來?”
慕淺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低笑了一聲,道:“我覺得我還真沒說什麼能刺激到她的話,主要可能還是因為……她确實沒地方可去吧。”
宋清源聽了,不由得又呼出一口氣,看向霍靳西道:“你說說,她交的都是些什麼酒肉朋友,沒一個靠譜的……不如一個刁鑽的丫頭有用。”
慕淺頓時就不樂意了,“說誰刁鑽呢?”
霍靳西伸手拉了她一把,将她往卧室的方向輕輕一推,慕淺還是哼了一聲,這才扭頭而去。
霍靳西這才又對宋清源道:“始終她不曾拿出一顆真心來交朋友,别人自然也不會用真心來對她。若是她真交到那麼多真朋友,您還未必有機會找到她呢。您也不必太過擔心,她還沒有‘醒’,終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宋清源聽了,忍不住又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等到那一天……”
說完,他伸出手來拍了拍霍靳西的肩膀,随後轉身也上了樓。
樓上,宋千星已經自顧自地鑽進了不知道哪一個房間,将房門緊閉了起來。
宋清源獨自在走廊上靜立了片刻,終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樓下,霍靳西回到卧室的時候,慕淺正趴在床上玩手機,見他進來,慕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怪脾氣老頭兒上樓去了?”
“嗯。”霍靳西應了一聲,将睡熟的悅悅放進了嬰兒床裡。
“他這個怪脾氣,想要和那個同樣刁鑽的女兒和解,我看啊,下輩子吧!”
霍靳西聽了,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他有個刁鑽女兒,所以借我們家這位刁鑽女主人來治他女兒,倒是剛好。”
“他還真看好我啊。”慕淺說,“可惜啊,有些事情我注定是做不到的。”
霍靳西聽她這個語氣,不由得看了她一眼,道:“怎麼了?”
“我剛剛看見她離開的時候,試圖打一個電話。”慕淺說,“你才是誰的電話?”
霍靳西見她臉上的神情,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葉瑾帆?”
慕淺蓦地凝眸看向他,“是了,你答應了宋清源要幫他看着他女兒的,這麼久以來,她的動向你應該很清楚。所以她和葉瑾帆有交集,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憑宋老的身份地位,你覺得葉瑾帆會錯過跟宋千星來往的機會?”霍靳西說,“隻不過前些日子,葉瑾帆一直沒有太多的精力勻到她身上,所以兩個人并沒有太深入的交集。”
“那之後呢?”慕淺控制不住地直起了身子,“憑葉瑾帆哄女人的本事,想要将宋千星拿下,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他現在主要就是跟霍氏合作,以後會長期留在桐城,留給他的機會可就多多了,不是嗎?”
霍靳西又看了她一眼,忽然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她的嘴角。
“幸好悅悅睡着了。”霍靳西說,“不然看見你這個樣子,她要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