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帆那無法受控的情緒,已經明顯到連陳海飛都能輕而易舉地察覺。
這一日,兩個人一起去見海城官方高層,在去的路上,陳海飛就忍不住道:“你最近是怎麼回事?”
“嗯?”葉瑾帆轉頭看向他,“什麼?”
陳海飛伸出手來,直接在葉瑾帆臉部劃了一圈,“這張臉,這雙眼睛,像極了一個不能成大事的毛頭小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最近狀态不好,我隻知道我以前見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如果你一直是這樣的狀态,我會懷疑讓你參與進我的項目,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抱歉。”葉瑾帆說,“我最近是被一些瑣事煩着,不過問題不大。”
“你确定?”陳海飛又問。
葉瑾帆緩緩阖了阖眼,再睜開眼時,目光已經平和了許多,道:“當然。”
陳海飛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樣子才像話。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需要及時舍棄的,就該及時舍棄,拖泥帶水,瞻前顧後,隻會讓自己顧慮重重,對你的事業發展沒有任何好處。”
葉瑾帆聽了,道:“您是家庭事業兩全其美了,自然沒有那麼多需要考慮的。”
陳海飛聞言,嗤笑一聲道:“沒有家庭又如何?年輕人就是看不開——女人嘛,乖巧聽話的,就留下,給你添麻煩的,直接一腳蹬開。女人都是一樣的,這個不行,換一個就是了,反正年輕漂亮性感的女人永遠不會少,何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那不是你我這種人的做事風格。”
葉瑾帆安靜了片刻,隻緩緩道:“您說得是,我應該向您學習。”
沒多久,兩個人就抵達了吃飯的地方,下車時,正好遇到要宴請的客人,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就進入了包間。
葉瑾帆跟這群人雖然是初次相見,但于人際交往方面,他一向如魚得水,因此不消片刻,他就跟所有人熱鬧玩笑起來,如同舊友一般。
至于其他事,隻能暫且都抛到了一邊。
正在一群人喝酒遊戲得熱鬧之際,另一邊的主餐桌上,忽然就傳來一聲厲喝:“給我舔幹淨!”
一時間,包間裡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陳海飛正沉着一張臉坐在餐桌旁,而他的身邊,正站着受邀的一個小官員,正尴尬地賠着笑。
而陳海飛微微眯了眼,睨着他,道:“我這雙鞋子全世界就一雙,我寶貝女兒送的,你今天不把灑在這上面的酒給我舔幹淨,那就别想出這個門!”
一瞬間,包間裡原本熱鬧的氛圍頃刻之間降至冰點。
葉瑾帆一看陳海飛的狀态就知道他喝多了,可是以他為人處世的修為,即便喝多,也不該是這樣的狀态。
因此葉瑾帆快步上前,打圓場道:“陳總,您喝多了吧,我讓人過來給您清理一下——”
“我再說一次!”陳海飛卻絲毫不朝他提供的台階上走,“不給我舔幹淨,别想出這個門!”
那名小官員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神在陳海飛的臉和他的腳之間來回遊走,幾乎憋不住就要彎身下去時,陳海飛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托住他的手臂,将餐桌上的一張毛巾遞給了他。
“瞧你吓得!”陳海飛得意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道,“跟你開玩笑呢,幫我擦幹淨就行了,哪用得着上舌頭……”
包間内,衆人一時都笑了起來。
那名小官員也連忙笑着接過毛巾,低頭幫他擦拭起來。
然而包間裡尴尬的氛圍,卻就此再沒有消散。
又過了沒多久,衆人就都散了。
剩下陳海飛和葉瑾帆獨坐在包間裡時,葉瑾帆松了松領帶,臉色明顯地沉凝了下來。
“這個模樣做什麼?”陳海飛看了他一眼,道,“玩得不夠盡興?那轉場繼續?”
“陳總。”葉瑾帆看向他,道,“剛才你那樣,似乎是過分了一些。”
“過分?”陳海飛蓦地冷笑了一聲,道,“老子纡尊降貴請他們這群人吃飯,你也聽到了,剛剛有兩個居然跟我打官腔,以為自己是什麼玩意!老子手握海城半數的經濟命脈,會怕他們?你去問問他們,看他們誰見了我不卑躬屈漆?跟我打官腔,根本就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