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一聽更驚訝了,“不是,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不陪着她,萬一她出事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啊。”慕淺說,“我盡力了,就這樣吧,我有點累,先挂了。”
說完她就挂掉了電話,閉上眼睛小憩起來。
然而沒過多久,她扔在座椅上的手機忽然又一次響了起來。
慕淺閉着眼睛,看也不看地摸到手機,挂掉了電話。
才剛挂斷沒多久,手機又锲而不舍地響了起來。
慕淺微微有些惱火,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卻瞬間變了臉色,連忙接起了電話,張口卻是道:“陸沅,你找死啊,你那邊淩晨兩點多你不睡覺,給我打什麼電話?”
陸沅微微停頓了兩秒,才道:“那我挂啦?”
慕淺隻是哼了一聲。
陸沅這才又道:“抱歉啊,我這兩天有點忙,都沒顧上跟你聯系——”
“我當然知道你忙啦。”慕淺說完,忽然又道,“容恒叫你打給我的?”
“嗯?”陸沅說,“不是,這兩天我也沒顧得上聯系他……是霍靳南過來巴黎,順便來公司看我,我才知道葉瑾帆出了事。之前怕你在休息,就沒有早給你打電話……怎麼樣?那邊一切還好嗎?”
“塵歸塵,土歸土呗。”慕淺淡淡回答了一句。
說話間,車子就駛入了機場的停車場,車子停好之後,慕淺看了看時間,先打發了司機和保镖下車,自己在安靜的車廂裡躺了下來,繼續跟陸沅聊電話。
陸沅安靜地聽着她這邊一系列的操作,待她躺下來之後,才又開口問了一句:“那葉惜呢?”
聽到她這個問題,慕淺想起沒多久之前容恒問她的問題,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随後才又回答道:“我昨天去了香城看她,陪她過來Z市見了葉瑾帆最後一面,現在我準備回去了。”
陸沅聽了,顯然也有些驚訝,“你……你就要回去了?”
“嗯。”
“那葉惜……還好嗎?”陸沅又問。
“不好。”慕淺直截了當地回答,“哭得都快要瞎了,還告訴我她想去陪葉瑾帆。”
陸沅不由得又沉默了兩秒,才又開口:“那你勸她了嗎?”
慕淺原本平躺在車子的後座,聽到陸沅這個問題,忽然朝靠背的方向轉了轉,将自己的臉埋進真皮座椅裡,這才又低低開口道:“我不懂得勸……”
“淺淺……”
“我怎麼勸啊?”慕淺說,“我不是不知道她現在什麼心情,我也不是不懂她現在的處境……我就是太懂了,你知道嗎?因為我曾經也這樣過啊,我也曾經覺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我也自暴自棄……隻是我沒有勇氣直接去死,所以我專挑危險的工作做……什麼案子難查,我就去查什麼……什麼罪犯危險,我就去接近他……那段時間,我覺得自己随便什麼時候橫屍街頭,都是一種解脫……”
陸沅靜默着,安靜地聽她說,沒有插話,也沒有打斷。
慕淺伸出手來按住了自己的眼睛,“所以,你說我怎麼勸她?我拿什麼去勸她啊?難道我跟她說一句,‘我不想你死,我想你好好活着,我想你為自己好好活着’,她就能聽進去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如果覺得死是一種解脫,那就随她吧……”
“但其實……”陸沅聽出她的狀态,沉默了一陣之後,才又道,“該說的話,你都已經說了,對不對?”
慕淺靜了片刻,忽然就笑了一聲,随後道:“沅沅,我好想你啊……”
陸沅說:“你想我,随時過來看我就是了。”
“可是有人應該比我更想你,偏偏他還走不了,那怎麼辦呢?”慕淺說。
陸沅聽了,一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