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還沾染着他的體溫,應該是整張床最暖和的地方。
明明是這麼貪戀溫暖的人,卻偏偏要将自己往最寒冷的地方擺。
霍靳北心頭微微歎息了一聲,走出房間,先是給醫院打了個電話請假,随後從藥箱裡翻出兩張退燒貼。
重新回到卧室内,一張退燒貼貼在千星額頭上,另一張貼在了自己額頭上,就坐在床頭看顧着她。
兩個人一躺一坐,時間流逝得飛快。
等到千星再有知覺時,時值正午。
屋子裡拉了窗簾,光線暗淡,她一時間有些弄不懂自己身在何方,再加上腦袋昏昏沉沉,似乎一件事也想不起來。
也是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恍恍惚惚意識到,自己身邊好像還有另一道呼吸聲。
她有些艱難地轉了轉頭,忽然就看見了霍靳北。
他就躺在她旁邊的枕頭上,額頭上貼着一張退燒貼,臉色還微微有些潮紅,安靜地閉目沉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千星靜靜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意識裡似乎覺得自己要做些什麼,可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去想,更沒有力氣去做。
最終,她隻是安靜盯着他看了許久,迷迷糊糊便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臨閉上眼睛前,千星隐約朝下瞥了一眼,似乎看見,霍靳北的手正搭在她身上。
也就是說,他們兩人現在的狀态,是他攬着她的同床共枕……
……
千星再一次恢複知覺,是兩個小時後。
那會兒她似乎是夢見了什麼,一個痙攣從夢中驚醒過來,整個人似乎也清醒了很多。
然而她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畫面,卻是上一次臨閉眼前看到的——霍靳北攬着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的場景。
千星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然而床上卻隻有她一個人。
屋子裡也隻有她一個人。
霍靳北呢?
剛才那個攬着她躺在床上的霍靳北呢?
難不成她是在做夢?那根本就是她夢裡的畫面?
千星愣怔了片刻,忽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
這一拍,她才想起來,她好像是應阮茵的要求過來照料霍靳北的。
霍靳北在生病,可是為什麼卻是她躺在他的床上?
想到這裡,千星一下子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腳一下地就碰到一雙柔軟的拖鞋,卻已經不是她昨天穿的男款拖鞋,而是一雙毛茸茸的女士拖鞋。
千星盯着那雙鞋看了好一會兒,仍舊反應不過來。
她這是失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