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一站在走廊上給沈峤打電話卻始終都打不通,無奈她隻能發了一條信息給他,告訴他這邊的情況。
闌尾炎微創手術沒有消耗太久的時間,一個小時後謝婉筠就被推出了手術室,送進了病房。
經過手術,這些天身心疲憊的謝婉筠似乎也沒有力氣再強撐了,躺在病床上又一次睡了過去,喬唯一則一直守在她病床邊,直到天亮。
天亮後,喬唯一下樓去買了點粥和牛奶來給謝婉筠當早餐,剛剛提着東西上樓,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停留在謝婉筠病房門口。
沈峤。
他應該是今天早上才看見信息,到底還是來了。
看着他站在門口,喬唯一一時猶豫,有些不敢上前。
雖然兩個人昨天才吵過架,可是謝婉筠現在是生病的狀态,沈峤既然過來探望,說明還是心疼的,應該是不會再吵了,這個時候,她大概該給他們留一點單獨說話的空間。
她這麼想着,轉身走回到轉角處,坐在那裡靜心等待。
一夜沒睡,她精神也不太好,正坐在那裡失神,一名路過的護士忽然喊了她一聲:“喬小姐,你坐在這裡幹什麼?謝女士剛剛還在問起你呢。”
喬唯一蓦地站起身來,說了句“謝謝”,随後便走向病房的方向。
然而當她推開門,病房裡卻隻有謝婉筠一個人,不見沈峤的身影。
喬唯一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看着依舊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的謝婉筠,低聲問了句:“小姨,你見到姨父了嗎?”
聽見這句話,謝婉筠蓦地凝眸看向她,“什麼?”
“姨父剛剛在病房門口。”喬唯一說,“他沒進來嗎?”
謝婉筠愣了片刻,忽然就捂着眼睛又一次低泣起來。
“他是有多不待見我……明知道我生病……走到病房門口都不肯進來看我一眼……他是真的想要跟我離婚……”
喬唯一連忙拉開她的手,拿了紙巾給她擦去眼淚,“怎麼會呢?如果姨父真的是這麼想的,那他何必一大早跑到醫院裡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多半還是覺得自己昨天話說重了,拉不下面子進來見你。他既然來了,就說明他還是關心你的……”
喬唯一正低聲勸慰着謝婉筠,身後病房的門忽然又一次打開了,她回過頭,走進來的卻是容隽。
“怎麼了?”容隽進了門直奔病床邊,“小姨,很難受嗎?”
謝婉筠隻是低泣不語,容隽随後看向喬唯一,喬唯一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告訴他。
“唯一,你給他打電話……”謝婉筠說,“你跟他說……如果真的要離婚,就讓他來病房裡告訴我……”
容隽聽了,臉色赫然一變,說:“您大半夜地進醫院做手術,他居然不聞不問,到現在都沒來看過您?”
謝婉筠頓時哭得更加厲害,喬唯一連忙拉了容隽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說。
容隽卻已經全然顧不上了,隻是看着謝婉筠道:“小姨,這種男人有什麼值得您為他哭的?這種沒擔當,心胸狹隘的男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您在這兒為他哭,他呢?但凡他稍微有點良心,也不會讓您一個人承受這麼多——”
“容隽!”喬唯一低低喊了他一聲,拉着他就走到了病房外,帶上房門才道,“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我說錯什麼了嗎?”容隽說,“小姨也該早點清醒了,還對那個人抱着希望,那不是更讓自己傷心嗎?”
“小姨和姨父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姨父是什麼樣的人小姨心裡自然有數,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在旁邊火上澆油了。”
“小姨能有什麼數?”容隽說,“你看她那個軟軟弱弱的性子,難怪被沈峤吃定了呢。她要是真能看清沈峤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初也就不會嫁給她了。反正小姨現在也還年輕,不是沒機會回頭,趁早離婚,找第二春……不對,找第三春去!”
“容隽!”喬唯一忍不住又喊了他一聲,卻是一個字都沒辦法再多說。
容隽見她這模樣,知道她是生氣了,可他心裡也憋着火氣,隻是看着她道:“你覺得我哪個字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