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有家屬在嗎?”醫生說,“來,你扶着她點,别讓她的腳用力。”
醫生一邊說着,一邊就直接把人朝他那邊交去,容隽連忙伸出手來護住喬唯一的身體,卻直接就把她攬進了懷中。
這本是個意外,可是他抱上之後,忽然就有些撒不開手了。
直到……喬唯一伸出手來,緩緩推開了他的身體。
四目相視,她的目光早已經恢複平靜,“我沒事,我可以自己走。”
“老婆……”
容隽脫口而出,然而還沒完全喊出口,他似乎也意識到這個稱呼的不妥之處,不由得頓住。
喬唯一也略略一頓,随後便如同沒有聽見一般,微微側身避開他,忍住腳脖子上傳來的痛,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唯一!”容隽卻又控制不住地喊了她一聲,走到她身側伸出手來扶住她的手臂,說,“我送你回去。”
喬唯一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隻是道:“不用了,我叫了人來接我,我就在這裡等。”
聽到這句話,容隽不由得微微一僵。
他忍不住想,來接她的人會是誰?溫斯延嗎?
一想到這個人,他的思緒便又控制不住地飛回到了他們離婚的那一天——
她向他提出離婚之後,他隻覺得她是在耍小性子,也曾耐着性子哄了她兩天,可是她的态度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簡直是不惜一切也要離開他。
兩個人在那天早上又大吵了一通,他氣瘋了,脾氣上來也懶得再哄,隻是道:“離!現在就去離!隻要你别後悔!”
喬唯一聽了,一句話也沒有多說,隻是道:“那民政局見。”
他控制不住地冷笑了一聲,說:“怎麼?去民政局不順路嗎?迫不及待就要分道揚镳了是嗎?”
“順路。”她說,“隻不過我們不适合同行。我會自己打車過去。”
四十分鐘後,他們就在民政局相見了。
他是真的被她氣得失去理智了,以至于簽字的時候雖然被氣到手抖,卻還是一絲猶豫都沒有。
直到拿到那本離婚證,他才愣了一下。
而喬唯一則一秒鐘都沒有停留,拿了證轉身就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等到他追出去,就正好看見她上了溫斯延的車,揚長而去——
……
思及往事,容隽情緒頃刻間低落下來,先前内心的那些忐忑欺負盡數被埋藏,隻剩了滿腔疼痛與憤懑。
而喬唯一已經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安靜地低頭在自己手機上發着消息,沒有再看他。
可是他依舊站在她旁邊,一動不動。
于是她愈發不肯擡頭。
直至雲舒急匆匆地從外面走進來,一眼看到她,立刻疾沖過來,“唯一,你沒事吧?什麼情況,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沒事,都是一些小傷口,不打緊。”喬唯一說,“我們走吧。”
“哦。”雲舒一面答應着,一面将她從椅子上扶起來,一擡頭,這才看見旁邊的容隽,控制不住地“咦”了一聲之後,忽然就道,“你把她搞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