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臉色果然立刻就變了,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咬了咬牙,才又道:“所以,你這是睡過就不想認賬了?”
“容隽。”喬唯一擡起眼來看他,“我說了,我需要想一想……”
“想什麼?還有什麼好想的?”容隽說,“你怎麼不想想昨天晚上——那個時候你怎麼不想?”
聽到他這句話,喬唯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頭,說:“就當我昨天晚上被沖昏了頭腦,我現在想要冷靜一下,可以嗎?”
“不行!”容隽盯着她,“你被沖昏了頭腦就要,冷靜下來就不要,那我成什麼了?喬唯一,做人可以這麼不負責嗎?”
他一句話說得喬唯一沒了言語,低頭靜默片刻,她才低低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這個模樣……
容隽瞬間又心疼了一下,心頭卻仍舊負氣,隻是盯着她。
好一會兒,喬唯一才繼續道:“你昨天晚上突然出現,又突然告訴我姨父的消息……太多事情了,是我不冷靜,是我不對……”
她話音剛落,容隽已經控制不住地又變了臉色,“所以你是什麼意思?是因為我昨天晚上突然出現,告訴你沈峤的消息,你覺得這事很重要,所以你才沒辦法拒絕,勉為其難跟我上了床,是吧?”
“容隽。”喬唯一微微擰起眉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容隽說,“就像當初我們結婚後——”
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住,再無法說下去一般,隻剩胸口不斷起伏——那些傷人的、不堪回首的過去,他連想都不願意想,原本想當自己沒聽過不知道,偏偏到了某些時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來。
喬唯一看着他,似乎還在等着他說下去。
而容隽卻已經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松開她轉身就回到了卧室裡。
卧室床尾凳上,他的衣褲鞋襪應該是被她整理過來,整齊地擺放在那裡,隻是那件襯衣已經暫時沒法穿了——昨天晚上太過急切,直接把襯衣扣子都扯崩了,所以她才說他需要等人給他送衣服來。
可是現在,他卻是等不了了!
容隽胡亂套上褲子,直接将紐扣崩壞的襯衣穿上身,扭頭就又走了出去。
喬唯一還站在之前的位置,靜靜看着他從裡面走出來,又喊了他一聲:“容隽。”
容隽頭也不回,拉開大門直接走了出去,順便“砰”的一聲重重摔上了門。
喬唯一又盯着那扇緊閉的門看了片刻,最終隻能無奈低歎了一聲。
她大概知道容隽在為什麼生氣,可是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實在是有些顧不上他。
又發了會兒呆,喬唯一才回到卧室,給自己換衣服後就出了門。
她今天請了半天假,出門之後直接就往謝婉筠的住處而去。
謝婉筠正在家裡做早餐,打開門看到她,微笑着道:“來啦?我熬了牛肉粥,還有蒸餃和紅棗糕——”
“小姨。”喬唯一跟着她走進廚房,直接幫她關了火,随後開門見山地道,“有姨父和沈覓沈棠的消息了。”
聽到這句話,謝婉筠蓦地僵在原地。
喬唯一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帶到沙發裡坐下,而謝婉筠這才回過神來一般,緊緊抓住喬唯一道:“他們在哪裡?他們好不好?沈覓和沈棠他們……是不是都已經長大了?”
說到這裡,謝婉筠已經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喬唯一連忙拿出手機,一邊安慰謝婉筠,一邊将從容隽那裡導過來的照片給她看,“你看,這是容隽得回來的照片,沈覓和沈棠,模樣還是沒怎麼變的,對不對?”
謝婉筠連忙擦幹眼淚,可是隻來得及看了手機一眼,便已經又是淚流滿面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