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之前,到底還是不甘心,容隽又逮着她狠狠親了一下,這才終于起身走出去。
隻這麼一會兒,喬唯一仿佛就已經可以見到往後許多天兩個人的日子,卻也隻能無奈歎息一聲。
沈覓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就将房門關了起來,謝婉筠出來過兩次,走到他房間門口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沈覓都說沒有。
容隽就在客廳,謝婉筠也不好總是來來去去,因此很快回到房間,先跟小女兒說話去了。
換了個環境,又是在沙發裡,容隽自然也是睡不着的,幾次都忍不住想進房間去找喬唯一,卻又隻能按捺住。
好在他手邊還有幾份文件可以打發時間,一旦投入到工作當中,時間就變得不那麼難捱了,當沈覓的房間傳來開門聲時,容隽才赫然回神,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沈覓顯然也沒想到他居然還沒睡,怔了怔之後,還是喊了他一聲:“表姐夫,你怎麼還沒睡?”
這稱呼容隽多年沒聽到,這會兒聽了心情倒是不錯,因此丢開手邊的文件看向他,“睡不着,看會兒文件。你呢?”
沈覓聳了聳肩,說:“可能是時差吧,睡不着……”
“這幾年在阿根廷過得還好嗎?”容隽問。
“挺好。”沈覓回答完,卻忽然又看了他一眼,顯然不想被容隽帶着自己的節奏,又道,“你跟唯一表姐好像也挺好的吧?我剛剛看見……這麼多年,你們感情好像還是很好。”
容隽哪能察覺不到他的意圖,清了清嗓子,這才又道:“我們是挺好的,就是你媽媽,這麼些年一個人守着這房子等你們回來,苦了些。”
沈覓一頓,沉默了下來。
容隽以極其放松的姿态坐在沙發裡,閑聊一般,“離開這麼幾年,你就一直沒想回來看看你媽媽?”
沈覓依舊沉默着,沒有回答。
容隽見狀,很快笑道:“好,你既然不想聊這個話題,那就不說了吧。”
他重新再拿回自己的文件,沈覓反倒又開了口:“在你們看來,我們應該是很絕情,很沒良心……不過這不關妹妹的事,是我和爸爸攔着不讓她回來。”
“為什麼?”容隽再一次放下了文件。
沈覓這才擡起頭來看向他,道:“因為不是我們抛棄了她,是她先放棄了我們……和我們的家。”
容隽蓦地一頓,随後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因為那天的事,我都看見了。”沈覓說。
容隽微微擰起眉來,“哪天?”
“他們離婚的那天。”沈覓說,“你來家裡找她,告訴她爸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那天。”
這下輪到容隽愣住,“你……你知道?”
“我知道。”沈覓說,“我知道那些天爸爸和她一直在鬧矛盾,我心情不好,所以那天逃學躲在自己的房間裡,正好聽見你來找她。你們出門之後,我也偷偷跟在你們身後……”
那些遙遠的記憶原本已經在容隽記憶之中淡去了,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再提起來時,那些記憶如同突然就重新回到了腦海一般,一幕一幕清晰地閃過。
如果那天這個少年是跟着他們的,也就是說,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飯,而自己的媽媽崩潰嚎啕嚷着要離婚的場面——
容隽忽然覺得有些頭痛,看着他道:“那你不覺得你爸爸有錯,反而覺得是你媽媽有問題?”
“不是嗎?”沈覓說,“她和爸爸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她卻一點信任都沒有,她明知道爸爸是什麼樣的人,卻冤枉爸爸和别的女人有染,為此要和爸爸離婚,甚至還直接放棄了我和妹妹的撫養權——”
容隽頓了頓,才道:“這些年你都是跟你爸爸生活在一起,難免受他的影響,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是你爸爸的問題——”
“我爸爸沒有!”沈覓斬釘截鐵地道,“他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做過。是你們誤會他,并且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