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出門的時候,容隽已經坐上自己的車了,容恒連忙追到車邊,彎下腰來問了一句:“哥,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容隽嘴裡說着最輕松的兩個字,臉色和語氣卻是緊繃的,“我去接唯一回來,你們繼續玩。”
見他這模樣,容恒猜測那邊應該是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了,隻是容隽既然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再追着問,于是隻是道:“那你有事打電話回來啊。”
容隽應了一聲,下一刻,便已經飛車而去。
容恒怔怔地看着他的車子迅速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轉身回到了屋子裡。
“怎麼了?”見他回來,陸沅忙道,“大哥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容恒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隻是道:“沒事,他接嫂子去了。”
慕淺微微挑了眉道:“他那個樣子,可不像是去接人的,反倒像是要去殺人的。”
“你又知道?”陸沅說,“你是别人肚子裡的蛔蟲啊?”
慕淺頓時就挑了眉,道:“陸沅,你今天晚上是跟我杠上了是吧?再這麼下去,咱倆的姐妹情不複存在啦,那點血緣關系,徹底斬斷好啦——”
顧傾爾坐在旁邊,聞言有些驚異地看向慕淺和陸沅,好一會兒才有些遲疑地問出口:“你們是親姐妹啊?”
慕淺聽了,伸出手來攬住陸沅,頭靠頭地給顧傾爾看,“怎麼,我們不像嗎?”
“像,像的。”顧傾爾點了點頭,道,“隻是我都沒敢朝那方面想——我還以為,是因為他們的關系,你們才會這麼要好。”
她口中的“他們”,自然是指霍靳西和容恒了,慕淺聽了,嗤之以鼻道:“男人算什麼,不過是附屬品罷了,對吧?”
陸沅但笑不語,除霍靳西外的幾個男人卻瞬間就不樂意了,以容恒為首,逮着慕淺就又是一通批判。
“容恒,你有沒有良心的?要不是我,你能跟沅沅在一起嗎?你非但沒有一點感恩之心,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你的良心呢?”
容恒險些被她氣笑了,“我跟沅沅在一起跟你有什麼關系?哦,不對,有有有,當初你可沒少給我們搞破壞使絆子,那些才是你的功勞,我可都給你記着呢!”
兩人一時又開始掰扯起了從前,引得旁邊的人紛紛加入戰局,一時又恢複了先前的熱鬧。
而另一邊,容隽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沈棠正陪着喬唯一坐在醫生辦公室裡,而沈覓抱着手臂倚牆而立,眉頭緊鎖地看着容隽大步從外而入。
“表姐夫——”
沈棠倒是乖乖喊了他一聲,沒想到卻被容隽徹徹底底地忽略掉了。
他隻是上前,一把捉住喬唯一的手,上上下下地檢查着她的身體,緊張地道:“沒事吧?哪裡受傷了?”
喬唯一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精神看起來卻是很好的,她看着容隽緊張的樣子,連忙拉住他道:“我沒受傷,你别着急——”
容隽看完她的手手腳腳,又擡頭仔細看了看她的臉,仿佛是想要确定她有沒有被打過耳光之類,确定了并沒有之後,他才将信将疑地道:“真的沒受傷?那是哪裡不舒服?”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是謝婉筠比人先出現的聲音:“唯一,唯一”
幾個人同時看向門口的方向,謝婉筠快步而入,高興得眼睛都紅了,看到容隽,她更是喜不自禁的模樣,上前道:“小姨可算盼到這一天了!”
容隽先是一怔,随後就看見跟在謝婉筠身後走進來的醫生同樣是滿臉笑意。
他微微一頓,腦海中有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正在緩慢形成,而不待他徹底想明白,他已經轉頭看向了喬唯一。
喬唯一是比他先反應過來的人——
身體是她自己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而這兩天,她的确是有種這方面的預感,而此時此刻,這種預感成真了。
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顆心卻還是控制不住,飛快地跳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