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他幫不上忙,他隻能站在旁邊,手足無措地看着,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的半邊身體早已經麻痹。
他在害怕。
他做了一些無法彌補的蠢事,他犯下了一些不可挽回的錯誤。
他很怕。
他怕還沒來得及坦誠面對自己的的愚蠢和錯誤,就要面臨更大的遺憾和失去。
他怕到全身僵硬,半身麻痹。
可是緩過神來,卻隻覺得無地自容。
他憑什麼?
他連害怕的資格都沒有。
直到醫生給顧傾爾檢查完,回過頭來時,傅城予依舊僵硬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在衛生間暈倒,可能是鎮痛泵産生的反應讓她惡心想吐,可是她身體太虛了,手術消耗又那麼大,可能一時沒有承受住,才會暈倒在衛生間。目前看來沒什麼大礙,等她醒過來我們會再做一個詳細檢查……”
好一會兒,傅城予才終于低低開口道:“沒有人照顧她嗎?”
醫生不由得疑惑道:“你不是家屬嗎?”
護士見狀,道:“之前白天一直是學校裡的老師來照顧她的,晚上都是她自己一個人,沒有人陪護。”
醫生又看向傅城予,“那你?”
傅城予說不出一個字。
很久之後,他才緩步走到病床邊,看着病床上沒有一絲生氣的那個人,低低開口道:“我來陪護。”
第1216章
傅城予,你到底想怎麼樣?(shukeba.com)
後半夜的幾個小時,傅城予調暗了病房裡的燈光,就那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守着病床上的人。
從黑夜到天亮,從寂靜無聲到人來人往。
病床上的顧傾爾始終安靜無聲,沒有一絲動靜,隻有眉頭,即便在昏睡之中依舊控制不住地緊擰着。
傅城予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撫上她的眉心,卻始終不敢用力撫平那中間的褶皺。
應該已經夠痛了吧?
他隻怕稍一用力,就會讓她更疼——
他的手上一絲力氣也沒有,連手指尖都微微發麻,來來回回,終究都是無用功。
早上八點多,醫生過來查房,正在給顧傾爾做檢查的時候,床上的人終于有了一絲動靜。
在醫生的手下,她終于有了知覺,緩緩睜開眼來的第一時間,就控制不住地低吟了一聲。
“感覺怎麼樣?”醫生低聲問她,“依然很不舒服嗎?”
“頭暈……”她半閉着眼睛,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應該還是藥物反應。”醫生說,“鎮痛泵已經給你去了,手上的傷口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