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當賀蘭小朵确實鼓足了勇氣,給他打來電話說謝謝時。
崔向東毫不猶豫的,立即鼓動了毒舌。
說出來的每一個标點符号,都是一把把無形的刀子,狠狠刺向了賀蘭小朵的心。
疼。
那種得知竟然是古軍,殘殺了擁軍時的疼,時隔十多天後,再次讓賀蘭小朵真切感受到。
她那張憔悴的臉,因心痛的無法呼吸,開始變形。
崔向東看不到她的樣子。
卻堅信自已的這番話,對賀蘭小朵的傷害性很大。
繼續冷笑:“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如果因古家對我真心相待,實在無法報仇,我也隻會一頭撞死!唯有這樣,我才能對得起慘死的擁軍,對得起真心對我的古家。可你呢?卻死皮賴臉的活着,還有臉給我打電話,對我說謝謝。”
“不要,不要。”
賀蘭小朵緊緊地按着心口,渾身不住地劇顫着,啞聲哀求:“不要罵我了,好疼。我的心,真的好疼。”
“你的心很疼?”
崔向東滿臉不屑:“你再怎麼疼,能有擁軍的天靈蓋被掀掉,疼嗎?賀蘭小朵,你不是疼,你是因為愧疚。”
咔,咔咔。
賀蘭小朵牙齒在打顫。
“因為你很清楚,要是給擁軍報仇,就會丢掉當前的榮華富貴!你甯死,都舍不得失去當前所擁有的一切!你為了能繼續盡享榮華,稀釋對擁軍的愧疚,所以你才對我說謝謝。隻要我接受你‘最真摯’的謝意,你的心裡就會好受很多。”
崔向東繼續說:“然後,你就能理直氣壯的享受當前,忘掉古家是你的仇人。蘸着擁軍的血,吃着古家為你提供的饅頭。久聞你素有香妃之稱,看來你的美麗,是用沾血的饅頭養起來的。”
“不是!”
賀蘭小朵崩潰了,尖聲大叫:“不是!我沒有吃帶血的饅頭,你胡說。”
“那我問你——”
崔向東用更大的聲音,怒吼:“就憑你的陰狠性子,當初在得知擁軍的噩耗後!是不是會對天發誓,要滅掉兇手的全家?”
賀蘭小朵一下子不說話了。
那雙滿是痛苦的眸子,瞬間渙散空洞。
因此崔向東說的沒錯。
她确實是在賀蘭擁軍的衣冠冢前,鄭重發誓查出是誰殺害了他,就會滅掉那個人的全家!
“結果呢?你現在知道是誰殺了他,卻沒有殺他的全家。反而把他的全家,繼續當作親人來對待。”
崔向東好像撸貓那樣,輕撸着聽聽,擡頭看着窗外的夕陽。
滿臉的不屑更濃:“就你這種連血海深仇的誓言,都當作一個屁的臭女人!說出來的謝謝,誰會信?”
賀蘭小朵慢慢地閉上了眼。
她用力的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