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十三人當中,除了當裁判的人可以幸免,其他人,都有可能死于遊戲中。
“電鼠說得沒錯。”朱雀聲音冷厲地打破沉默,“我們很可能要面對的就是這種局面。”
“說不定,真的隻是一場普通遊戲。”陳螢心存僥幸地強調道。
“這是符洞!不是桌遊吧!”吳大海喊了起來:“别自欺欺人了!”
朱雀隔着監獄鐵欄杆,緩緩掃視了大家一眼,大部分人的表情都很悲觀。
朱雀深吸一口氣,朝着空氣喊道:“左爺,如果我們不玩遊戲呢?”
“所有人。”左爺的聲音蒼老、沉緩,卻不容挑戰:“出局。”
——生死遊戲,出局,即死亡。
“好大的口氣啊!你做得到麼!來啊,有種殺我啊,我倒要看看……”吳大海叫嚣了兩句,忽然渾身一震,臉色煞白,他雙手捂住心髒,痛苦萬分地跪在了地上。
他的心髒,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攥住,并處于被捏碎的臨界點。
“電鼠?電鼠你沒事吧!”
白兔雙手抓着鐵欄杆,朝空氣大喊:“左爺!别殺他!我們玩遊戲!我們玩!”
左爺沒有回應,吳大海已經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他眼神絕望地睜大着,臉和脖子上青筋凸起,已經無法呼吸。
“電鼠!快收回之前的話!”高陽也喊起來。
“我……玩……”電鼠非常努力才從嘴縫中擠出幾個音節:“……遊戲。”
頃刻間,攥住吳大海心髒的神秘力量消失了。
吳大海立刻癱軟在地,大口呼吸,胸口猛烈起伏,再晚個七八秒,他可能真要窒息而死了。
“所有人出局。”左爺的聲音再次響起,平緩而冷酷,“或者參與遊戲,分出勝負。”
“給諸位五分鐘時間。”
左爺不再說話。
整個監獄,陷入死寂。
“大家别再沖動,先各自冷靜一下。”朱雀的聲音有些無力,她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如果知道會是這種局面,當初絕不可能答應X。
然而現在再懊悔,沒有意義。
高陽也不再傻站在監房門口,拖着沉重的叮鈴作響的腳铐,回到角落的單人床上。
不一會,鐐铐的清脆聲響漸漸停止,整所監獄歸于無聲的昏暗中。
高陽閉上雙眼,努力想要冷靜下來。
根本無法冷靜。
他本以為,符洞像遊戲,隻要認真思考、拼盡全力,總能找到最優解,把傷亡降到最小,甚至所有人都平安過關也是可能的。
可原來符洞不是什麼遊戲,它就像荒謬又無情的現實,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有時候它是輕松局,有時候它是必死局,有時候它又是惡心人的互相殘殺局。
誰能走到最後,全憑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