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迅速離開飲料廠的倉庫,回到迪克的車上,将迪克的屍體放進後備箱,開車前往另外的街區。
一路上,陳螢不忘用一次性手機報警,讓當地警察去救倉庫地下室的迷失者。
一行人把車藏進沒有監控的破舊巷口,再低調離開,進入一家魚龍混雜的酒吧,去廁所換裝,再離開酒吧。
奈奈利用的能力,變為一個西國的本地女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僞造證件,在一家小旅館開了一間雙人房。
奈奈走進旅館,關上門,拉開窗簾,推開窗,曼蛇立刻從窗口跳進來,接着是青靈和黃警官,最後是高陽,他攙扶着陳螢的胳膊,通過瞬移帶她上來了。
一行人暫時安全後,奈奈又點了些吃的,十分鐘後,送餐員送上門一些牛奶、咖啡和三明治。
高陽喝着咖啡,直奔主題:“曼蛇,說說你這位老朋友。”
曼蛇單手插袋,靠在窗邊,一手玩着飛镖。牆壁上的壁燈昏黃,照亮他棱角分明的半邊面龐,從左眼橫跨到右臉頰的狹長刀疤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二十年前,我在……”
“等等。”陳螢沒忍住打斷道,“二十年前?你現在多少歲?”
“三十九。”曼蛇蹙眉,不明白陳螢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什麼?!”陳螢相當吃驚:“我還以為,你絕不超過三十歲。”
“呵呵,的确。”黃警官拿出一根煙,夾在手中,沒急着點上:“是不是生命系天賦的人,都老得慢一些?”
“有這個可能。”高陽想起了什麼:“朱雀長老年紀也不小了,但她看上去像二十五歲。”
“呵,無知的凡人。”奈奈以一個非常中二的姿勢坐在牆角的高背椅子上,上半身隐藏在黑暗中:“吾王已經活了上千年,容貌依然停留在青春靓麗的十八歲……”
“好了,聊回正題。”高陽拍拍手。
“讓我說完啊喂!”奈奈激動地跳起來,她好不容易找到插話的機會:“不準無視我……”
“閉嘴。”青靈冷冷開口。
奈奈立刻閉嘴。
曼蛇眼神微凜,沉聲回憶道:“二十年前,我在散角當雇傭兵,散角這地方,都知道吧?”
大家點點頭。
高陽沒去過散角,不過久聞大名。
它是表面世界中最危險的地方,那裡軍閥割據、常年戰亂,以毒品制造、人口販賣、軍火走私為經濟支柱,是罪犯們的溫床。
“普通人”如果不是走投無路,絕不會去那種地方。
曼蛇沒什麼情緒起伏,仿佛在講别人的事:“我父母是商人,在散角做灰色生意,死于當地的一次暴亂。那年我12歲,被抓到一個種植園當苦力。”
“三年後,種植園被一個雇傭兵團給滅了,我被他們順手救走,他們團長看中我,把我留下來,培養我,我就跟着他們混了。”
“雇傭兵團的團長叫班森,待我如兄長,副團長叫鬣狗,就是我們這次惹上的人。”說到鬣狗,曼蛇的聲音中才流露出一絲壓抑不住的恨意。
“總之,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我在雇傭兵團待了四年,每天不是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或者被人殺的路上。隻要雇主的錢給到位,什麼活都接。當然,團長班森有底線,不殺無辜百姓,不殺老弱病殘,我們殺的人,全是黑吃黑。”
“鬣狗這人,笑面虎一隻,表面上很好相處,實則陰險冷血。他專門管賬,給我們接活,他身上有種奇怪的魅力,每次由他來談判和談價,總是很順利,我後來才知道,那是他的天賦。”
“你是說,”黃警官抽了一口煙:“那時的鬣狗就是覺醒者了,而你還是普通人類,其他雇傭兵都是迷失者?”
曼蛇點點頭,看向高陽:“我之前跟你提過,我有一個朋友,以虐待迷失者為樂,我還參觀過他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