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梅的身體,幾乎和當初7号酒莊那些白骨一樣堅不可摧。
莊梅不理會黃警官,看向高陽,她語氣自然,像是長輩在勸阻鄰居家的孩子:“陽陽啊,你沒必要摻和這事,快回去吧。”
高陽不語。
莊梅又看向其他人:“你們也是,都散了吧,我不殺你們。”
莊梅微微一愣,目光慢慢停留在天狗的臉上,仔細審視了兩秒。
“你是……”
莊梅露出介于驚訝和玩味之間的笑容:“小然。”
沉默不語的天狗,早已雙眼通紅,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名為“生獸”的女人,是當年抛下自己的母親。
“媽媽……”
天狗聲音沙啞,強忍着幾乎要崩潰的情緒,問出這十八年來一直折磨着他的那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抛下我?”
莊梅眨了眨眼,嘴角還噙着笑:“小然啊,你都覺醒了,就應該知道,我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呀。”
“可你還是我的媽媽。”天狗眼中有着一股破碎的倔強。
莊梅微微歎了口氣:“我以前确實天真過,也想試着成為人類,普通平凡地度過一生,可這隻是自欺欺人。”
莊梅的眼神捉摸不透:“人類啊,太麻煩了,我做不來,所以放棄了。”
“所以,你并不是島國人。”天狗問。
“島國人?”莊梅愣了下:“我什麼時候說過?”
“你說你要去島國,你要回家了,不能帶上我……”天狗說。
“哦。”
莊梅總算想起來了:“我當時正好要來這邊辦點事,回家什麼的我就随口一說的,傻孩子,你還真信了呀。”
天狗難以置信地看着莊梅,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等了十八年的答案。
原來,他的媽媽根本不是島國人。
原來,他這些年在做的那些事,不僅愚蠢,還十分可笑。
他這十八年,就是個笑話。
一旁的高陽一邊努力克服着恐懼,一邊迅速思考。
十八年前的夏天,正好是上上次的猩紅潮汐。難道,莊梅所謂的“來島國辦點事”,跟她生獸的身份有關?
天狗攥緊拳頭,通紅的雙眼破碎中透着鋒利:“媽媽,這些年,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秒鐘。”
莊梅微微吃驚,似乎沒料到天狗會問出這種問題。
莊梅淡淡一笑,像在回答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沒有哦。”
天狗的臉色變得蒼白。
“不過嘛,也不讨厭,你小時候不哭不鬧的,還省事,像隻聽話的小狗,小狗誰不喜歡呢?”
莊梅仍然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