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第2頁)

  每天早上,男孩7點準時起床,給血珀熱好簡單的早餐和牛奶,去喂貓,鏟屎,然後叫醒血珀,再戴上安全帽,出門送外賣。

  血珀在貓的撒嬌聲中起床,洗漱,吃早餐,換衣出門,擠地鐵,去公司上班。

  晚上下班了,誰回來得早,誰就準備晚飯,一般是男友準備。

  兩人端着碗,窩在沙發上,打開筆記本電腦,随便找一個輕松無腦的網劇,俗稱電子榨菜,邊看邊吃,不時傻笑。

  時候不早了,便洗澡、喂貓,鏟屎,相擁入睡,睡前會聊聊天,多是一些生活瑣事,也有對未來的憧憬,比如,三年内想去雪國看極光,去島國賞櫻花,去牛爾代夫看海。

  同居半年,忽然被房東趕走,兩人慌亂地搬家,又累又心酸又委屈。

  從此有了存錢計劃,決定兩年内一起湊套首付,要在離城有個自己的家。

  一切都很好。

  原本,一切都充滿希望。

  忽然有一天,血珀病了。

  起初是頭暈惡心反胃,不斷發低燒,再後來,開始上吐下瀉,嚴重影響生活。

  去醫院抽血化驗、照各種片子、來來回回檢查,什麼問題也查不出來。

  血珀依然生病,時好時壞,血珀很快失去了工作,每天躺在家中,越發痛苦,身體狀态也越來越差。

  到後面,男友也沒法工作了,每天都在家照顧她。

  這讓血珀更加痛苦和自責,她情緒變壞,動不動就發脾氣,摔東西,絕食,鬧自殺……終于,男友忍無可忍,負氣摔門走了。

  虛弱的血珀躺在床上哭泣,不一會,她就後悔了,她害怕了,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她給男友打電話,跟他道歉,希望他回來,不要丢下自己。

  男友心軟了,說馬上回來,順路給她買她愛吃的蛋撻。

  很快,門鈴響起,血珀拖着渾身疼痛的身體去開門,門外站着一個優雅的老紳士。

  老紳士開門見山:“女士,根據我的觀察,你的天賦馬上要到2級了,它會給你和身邊人帶來危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跟我們走,為我們效力,我們可以減緩你的痛苦,讓你更有尊嚴地活下去。”

  “二,繼續留在這,等你的男友回來,然後你的會殺死他,或者他也可能變成一個怪物,殺了你。”

  當時的血珀完全聽不懂埃蒙德在說什麼,但是很奇怪,她認為埃蒙德沒有撒謊。

  她生病的這段時間,冥冥中有一種感覺,自己跟别人不一樣,她是“特殊”的,盡管這份“特殊”帶給她無盡的痛苦。

  “你們是誰?”血珀問。

  “你可以叫我們尾隊。”男人笑着回答。

  血珀決定離開,她撕下一張便簽,寫下一句話,貼在了冰箱上:

  ——我走了,别找我,就當我死了。

  後來的很多時候,血珀也會問自己,究竟有沒有後悔這個決定。

  她現在所謂“有尊嚴地活着”,就是每天困在一個隻能維持基本生命,并一定程度減緩病痛的特殊的裝置中,看上去,就像一件笨重的太空服。

  可後來她又覺得:無所謂後不後悔,當時的自己根本沒有選擇。

  轉眼六年過去了,前男友早已經忘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