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聲從樹林間傳來,激起了無數的飛鳥。
……
兩天後,深夜。
西荊區,偏遠山林。
鬼團别墅後方的樹林深處,十四座舊墳旁又多出一座新墳,這次的新墳也沒有墓碑,墳前放着一頂黑色八角帽。
這是雨溪常帶的帽子,是大家對她比較深的印象之一。
柳丁說,其實雨溪沒有多喜歡戴帽子,她主要是出門懶得洗頭。
一石也說,其實當初她想逃走時,很隐晦地暗示過雨溪,要不要一起離開三醫院去執行任務,雨溪聽出一石的言外之意,懶懶地揮揮手:“不出門了,懶得洗頭。”
當時的雨溪沒有走,很可能是她已經在麒麟的重點監視下,她是不想連累一石。
真奇怪,活着的人,常常容易被人們忽略,但當TA死去時,關于TA的回憶,每個人都能說上很多很多。
此刻,一個穿薄風衣、黑發散亂,面頰消瘦、眼神憂郁的少年,正盤腿坐在墳墓前,靜靜發呆。
“沙沙——沙沙——”
有腳步聲靠近,是一個背烏金巨劍、頭發卷曲、面容落拓的中年男人。
“呲——”
鬥虎手一揚,将巨劍插入地面,他手裡拿着兩束小白花,一束花放在新墳前,一束放在一座舊墳前。
鬥虎一屁股坐在高陽身旁,弓起一隻膝蓋,從口袋摸一包新煙,撕開煙盒,拿出一根,叼在嘴裡。
他斜睨高陽一眼:“借個火?”
高陽平靜地看着前方,像是沒有聽見。
“哼!無所謂,我帶了火。”
鬥虎洋洋得意,拿出一個做工複古的煤油打火機,“吧嗒”一聲打開,裝腔作勢地點燃了煙。
他“啪嗒”一聲蓋上打火機,塞回口袋,揚起頭,近乎虔誠地閉上雙眼,深深吸上一口,再吐出一大團白煙。
“呼——爽!”
鬥虎一臉死而無憾的心滿意足。
他叼着煙,重新低頭,看向白兔的墳墓:“兔子,仇我報了,煙我就不戒了,就算得肺癌我也沒啥遺憾了。”
無人回答。
但鬥虎卻咧嘴笑了,就好像,已經聽到了白兔陰陽怪氣的嘲諷。
接下來便是沉默。
鬥虎靜靜抽煙,一連抽了三根,才打破沉默,看向一旁的高陽。
“所有事,我已經跟龍彙報,他沒有要醒的迹象,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高陽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