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别擔心,我會殺掉憤怒。”鬥虎說。
一石眼眶通紅,她被說服了,因為他給出的理由,更因為他展露出的信念和決心。
忽然間,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别,就是永遠了。
一個并不長的沉默。
“副隊長,千萬小心。”一石鄭重地伸出手。
鬥虎握住她的手。
兩秒後,一石想要抽手,卻發現鬥虎沒有松開。
他臉上已經回到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我說,你真的隻是握手啊?趕緊給我加個狀态啊。”
一石一時啼笑皆非,發動,“你不是嫌我礙事麼,以為你不需要。”
“哈哈,想裝一下嘛,裝過頭了。”鬥虎漸漸感受一股能量傳入自己體内,他皺眉:
“就這麼一點誰夠用啊,讓憤怒看見還以為我玩不起呢!給我開到最大!”
一石皺眉:“你确定?副作用會很大,二十分鐘後你将變得異常疲憊。”
“高手之間的決鬥,要不了幾分鐘。”鬥虎自信一笑。
“行。”一石為鬥虎注入了最高的,五分鐘後,鬥虎的身體和精神狀态将達到頂峰。
“好了。”一石松開鬥虎的手,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話要帶給誰麼?”
“嗯……”鬥虎抄着雙手,撇着嘴,認真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一石點點頭:“那我走了。”
“哦。”鬥虎想起來了:“跟青靈說下,武器歸她了。”
一石愣了愣,“好。”
一石跳下高空軌道,快速離開。
鬥虎又掏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上一口,就一口,便将煙放到軌道的邊緣,似乎這根煙是為别人而點的。
“咚——”
鬥虎用力一躍,降落在草地上。
他朝人工湖中心的憤怒王座快步走去。
黑白灰的世界中,夜風靜靜吹拂,腳下的青草像是有畫家筆下的素描線條,來回擺動,層層疊疊。
沒由來的,鬥虎想起了母親。
事實上,記憶中母親的臉已經無比模糊。
但他還清楚記得那個五月的明媚藍天,記得陽光照進客廳潮濕木地闆的氣味,記得牛排在煎鍋上慢慢變熟時發出的像是無數沒人在意的微小期待破滅時的聲響。
那天母親化了妝,努力遮住臉上的淤青,她穿着一條黑裙子,外面披着一件灰色的針織外套,黑發溫柔地披下來,這樣,身上的傷痕也不見了。
今天父親不在家,母親給兒子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這很難得,往日,午餐都是随便吃點什麼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