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霖:“你在教我該怎麼做?”
一秒鐘,槍口抵住了蘇蔺的頭。
秦魚跟嬌嬌:關于露了下肚臍引發的槍戰血案?
“報,報告,顧帥,管家說有重要客人到來,請您方便過去一趟……”
外面的守衛出聲。
顧雲霖瞟了兩人一眼,槍在指尖一轉,叩得一下進了槍套。
“等會出來一起給雲風上柱香。”
然後就走了,幹脆利落。
秦魚呼吸漸漸平穩,但……“擦一擦額頭的冷汗。”
蘇蔺将絲巾遞給秦魚,這語氣倒像是指證了她什麼。
一個個都是雞賊,秦魚知道這人肯定懷疑她了,倒也不反駁,隻淺淡笑着,擦了額頭的汗水,然後故意拿來撮了下鼻涕,又遞回去給蘇蔺。
“謝謝啊——”
蘇蔺沒理她,還走開了幾步遠。
“日本人今天也會來,他擺明了故意讓你跟他們對上,最好露出馬腳,不得不依附他,你小心點。”
蘇蔺說完就出門了,給她時間打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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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灘這低頭,顧雲霖說不想出去就不想出去,還真沒人能讓他作陪,除非是北平的蕭帥這種級别的人到來,否則就算是陸之行也沒這樣的分量。
所以當陸之行看到一直不露面已經默認失禮的顧雲霖忽然出現,他就知道那個俊逸清貴又頗有幾分日本貴族氣質的青年來曆很大。
“金先生遠道而來,失禮了。”
顧雲霖說是失禮,但态度依舊十分冷淡,但此人一貫如此,整個上海灘都習慣了。
這位對外宣稱姓金的日本商人也不以為怒,皮相太好,氣質不凡,笑起來的時候就跟一支梨花壓海棠似的,但心眼通透的人都知道這種笑是不入骨的,甚至不入皮,隻是一種禮儀上的笑。
或許這種禮儀還夾帶了冰冷的詭計,就仿佛作為曾經曆史上睦鄰友好的島國卻一舉殺入中原……
顧雲霖對日本人的客氣,一時讓心中隐藏有幾分愛國心的人士心中不忿,但東北三省淪落對方之手,對方的關東軍也強大如斯,吃過血淚教訓的人一直茫然不知國之方向,也不敢冒頭赴死,也隻能郁郁。
倒是官場上的人物多能談笑風生,好像一個個已經中日友好一般。
顧雲霖表态,這位金先生也開口,說得一口好中文,字正腔潤,十分有風度,也在顧雲霖帶領下進去點了香吊唁。
全程倒也平靜順利,但陸之行瞥過他身邊總落後兩步走着的山本衛松跟幾個冷面随從……其中一個随從跟後腦勺長眼一樣,側頭看了他一眼,竟入跗骨毒蛇,讓他不寒而栗。
“父親?”身邊陸曼麗托了下他的手臂,柔聲詢問,陸之行回神,竟發覺額頭有了薄汗,不禁越發心驚,反握了陸曼麗的手臂,指尖敲了敲,略朝她給了一個眼神。
陸曼麗自知道父親的意思——這個金先生來曆很可怕,他的人更可怕,切勿接近。
但甚為上海市長,哪怕有顧雲霖作陪,陸之行也不得不露面寒暄,而身邊的陸曼麗卻是被其他世交的子弟拉去了。
同輩人好交流……
陸之行并不願意自己女兒暴露在日本人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