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軍人差點沒握住手裡的槍。
瞬時,顧雲霖想起了那晚這個女人懂了他的合作暗示後,直接上前來跨坐在他腿上……
當時他其實是錯愕的,出于對自身安全不讓人近身的本能,他當時想推開她,但也因為外面就有人窺伺,他遲疑之下……這個女人已經把手放在了他胸膛,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在那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完全的特工型人才,隻要她有目的,就覺得會順從利益做出旁人所不能想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讓她順從利益。
一想到如此,顧雲霖目光一閃,扣住了腰上的槍,但晚了一步。
老宅外側的林中飛來槍雨……
有人來了。
槍戰來得突然,就像是一陣龍卷風,兩邊人槍彈酣暢,秦魚一個後空翻跳下屋頂,顧雲霖反應極快,追出去的時候……
秦魚不見了。
顧雲霖頓足,眯起眼,眼中隐光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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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不如救火,救火必須救到底,救人,人到手就撤,絕不戀戰,也不知哪來的人,行動如風,迅如閃電,看秦魚已經脫身,就想借着夜色掩護離開,但顧雲霖豈是一般人,正要讓人夾擊圍剿……
東南方向的山林忽起大火,滾滾煙熏缭繞而來,直沖着老宅撲卷。
一向冷漠自如的顧雲霖一瞬黑了臉,無法追擊,隻能急于撲滅大火,因為就算是他可以縱容某些人除掉與他背心的弟弟,卻無法容忍對方毀了祖基,這大概也是每個古今中外人從未改變的傳統。
滅祖基,如何對得起老祖宗,如何能擔當得起這族長之責!
因此顧雲霖也隻能看着對方靈巧脫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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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是撐了好久之後,才見前頭領路的人緩下了步伐。
到了?她其實已經看不見路了,隻能聽聲音跟随前面的人,當對方緩下來後,她也跟着頓足,接着全身緊繃的氣力都跟戳破的氣球似的,一下子就咻咻癟了下來,整個人也要趴倒在地,但還好被人接住了。
滴答滴答的雨聲濺落陋室,屋瓦殘垣,落葉腐木,秦魚卧靠着木柱子,渾身冷汗直出,但額頭卻滾燙如火。
“傷口發炎了,真是糟糕。”
“那怎麼辦?這樣的條件根本撐不住……還是可以救?”
“救不了,藥品工具都沒有……”
“舍?”
那女子似乎遲疑了下,後最終說:“帶走!”
被人背起的秦魚已經沒有知覺,隻在大雨中随着這些人行動逃亡,以避開顧雲霖等人的追蹤,不過雖然大雨給她帶來了極為痛苦的體驗,但至少也洗刷了他們留下的痕迹跟氣味,讓軍犬難以輕易找到他們。
但真正被人放下,有人拉開她上衣往上掀一些的時候,她的手動了——握住掀她衣服的手。
睜開眼,一雙眼虛虛弱弱的,卻也另有靈澤,冰雪聰明玲珑剔透的模樣。
“自己掀衣服跟被人掀衣服,就有那麼大不同麼?”
她說,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