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人子女,我總不希望他們因為我就真舍了本家,這樣不利于他們的名聲,我并不覺得兩位伯伯值得爸媽犧牲名聲被人诟病,所以我把他們勸了回去,做主選了一個更溫和的方式,表面上,溫家還不會散,隻是有些東西會變。”
溫兮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一如當年離開時好年幼卻倔強的眉眼。
“但假如你們不願意變的話。”
“那就隻能等死了。”
“莫怪我狠心,畢竟諸位的處境總不會比當年的我更糟,要知道那時我媽媽都打算國際買兇殺人了。”
溫兮無奈一笑,垂眸,穿上了鞋子,卻聽到自己爺爺憤怒怒罵忽急火攻心倒下的聲音。
兩位伯伯跟兩位嬸嬸着急得不行,還指責溫兮胡說八道要把爺爺氣死~家裡保姆也亂了。
好幾個小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覺得今天這滔天巨變太突然了——一如剛剛溫兮說的一切,對他們都像是一場巨大的風暴。
鞋子穿好了,面對衆人指責,溫兮偏頭寥寥看了一眼倒在沙發上被大伯安撫的爺爺。
“我曾有一不三不四的朋友是哈佛大學醫學院的榮譽畢業生,她怕我被人碰瓷訛詐,所以專門教導過一些病症現狀,比如爺爺您的心肌梗塞如果複發的話,症狀可不是這樣的。”
“而且爺爺是我從小到大見過最為冷靜的長輩,我這樣從來不放在心上的孫女随便說幾句話還動搖不了您的心智。”
“所以,再見。”
溫兮走了,阖上門,關上一屋子的死寂。
而溫家的大家長跟兩個伯伯在難堪之中忽然有了另一種糟糕的體驗——被他們從小用威嚴控制的兒子女兒們,正用很陌生的眼神看他們。
無關對錯,隻是一種對自己一向恐懼的人被挑戰了權威并且被踐踏後油然而生的複雜感。
原來,他們的爺爺跟父親,也……不過如此。
如此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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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開着空調溫度溫暖的室内,外面頗有幾分涼意,溫兮覺得有些冷,卻也覺得這樣的冷帶着空氣流動的舒暢。
她的未來一片開闊,不會為任何他人意欲而增添陰霾,若真有陰霾,也便是秦魚帶來的。
連續十二個電話的關機。
她這裡十二個,何況秦家夫妻那邊的幾十個。
不對勁,很不對勁。
助理早已在外面等着,見狀後迎上來。
“機場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溫小姐現在就要走?還是跟先生夫人說一下?”
“我在電話裡自會說,時間太緊了。”
溫兮坐上車後,沒有再想溫家的事情,因為那些事兒早已安排好了,跟父母也達成共識,今日不過是一個通知而已。
她知道情勢不會脫離控制,因為跟重利益的人也隻能用利益來達成目的,永遠不能談感情。
這話是秦魚對她說的。
今日,她倒也學了一回秦魚的模樣處理這件事,效果不錯。
已經處理了,就不值得再耗費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