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本尊不長那樣子。
從昨晚竊聽看來,這石榴跟蔺珩應該不是一挂的,那今日相府的人馬就沒必要幫助她脫身。
秦魚思量好,也不再多想,因為這個女人既點到即止,不入相府,說明相府防備森嚴,要麼她本尊沒時間,脫不開身,出入相府于她不太方便,那接下來她要防着的就是相府的人了。
準确說來,是那位相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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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都,五百年來帝國首府,幅員遼闊,建築廣廈百萬間,街道縱橫規整清明,碼頭港口海運繁茂,經濟通達,如此繁華都城,對于在紐約都來去自如的秦魚也是一種震撼——這種古代建築群集體給人的感覺不一樣,那是撲面而來的古風跟曆史沉澱感,哪怕這段曆史不屬于她的時空。
坐在轎子裡,秦魚神色安定,但在聽到外面街道原本的熱鬧随着這一迎親隊伍走過的時候頃刻靜寂下來,她的心也靜了。
觀此反應見出蔺珩在金都的威名——很吓人。
這條街都死寂了。
那些人都不敢亂動,隻靜靜看着威嚴森森的軍隊護送着并不喜慶的婚慶隊伍前往權利集中之地。
“武林世家,秦家之女,秦魚。”
酒肆樓閣身處,一戴着鬥笠的俠客抿了一口酒,輕歎一口氣。
“可憐此女了。”
必死無疑了,這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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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想着按照一般小說,這麼不待見的“妻子”從小門進也就夠了,故意羞辱啊羞辱,女主開局都這樣,古代言情小說也都這麼寫。
但沒想到是大門進的,禮數周全,而且進門後直接送入正屋。
這就入洞房了?
“換一套?”秦魚聽到一臉冷酷的嬷嬷這麼說,轉過頭去,見到架子上擺放的鳳冠霞帔。
秦家那一套已經算是豪華了,這一套卻把逼格升了許多——華貴古韻。
但秦魚是來自新時代的女性,知道女性嫁衣風格跟用料以及配飾顯露的是娘家對女子的态度,秦家那一套,富貴歸富貴,流于表面,沒有底蘊,隻是有種想契合相府身份的目的,所以重點在于嫁衣,不在于原主,說明原主隻是一個交易品。
如今相府也準備了一套,更加華貴雍容,但并未考慮過原主能不能适合這一套——太華貴,太雍容,一般女子駕馭不住的,反而顯得不倫不類,但相府不考慮這個,或者說蔺珩沒在意過這個妻子,不打算讓她端着什麼當家主母的尊嚴,所以重點還是在嫁衣,嫁衣可以匹配相府的格調就行了。
可憐的姑娘,秦魚暗自為原主哀悼。
“秦三姑娘快點吧,相爺已在外面宴客,時間耽誤不得,否則丢我相府的臉,秦三姑娘恐怕承擔不起。”
朝廷官場自然看不上武林粗豪,哪怕秦家算是武林世家,在相府巨大權威面前也不算什麼——抵得上千軍萬馬嗎?
所以這嬷嬷的态度就代表了相府的态度。
秦魚沒打算怼回去,隻能露出隐忍的态度,在相府那麼多丫鬟嬷嬷鄙夷的目光下,她忍着“屈辱”脫下原來的衣服~~
十秒鐘後,這些嬷嬷跟丫鬟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了。
嫉妒,赤裸的嫉妒,心肝脾肺腎都充滿的嫉妒。
但在這種嫉妒之外,她們又收斂了許多,因為不确定秦魚會不會得寵——這天仙似的小臉,矯揉造作的氣質,狐媚子的身段兒,幾乎把男人最扛不住的優點都集于一身,保不準相爺就吃這一套,萬一得寵了呢?
到底是在相府裡讨生活的,太蠢的是活不長久的,所以她們一個個都收斂了。